道慾望會如此強烈。就算愛麗令她保持忙碌,她的思緒還是不時回到他的吻、他在她頸上熟練的撫摸,和他的長髮輕刷過她的臉。他是如此美妙的野蠻不馴,卻又令人驚訝的世故而有教養。她事前具備了知識和訓練以適應他的時代,她猜想以他的決心和智力,他可以在沒有事前預警的情況便能應付她的時代。
她試圖想起佛特,但是他似乎距離好遙遠。一年過去了,這一年間她沒有碰觸他的任何東西讓自己哭泣。她不敢讓自己常常想他,現在當她需要的時候,她卻不太能捕捉住他的影像或是他的嗓音。
在她到古代之前是比較容易的,好像時間的距離將她的另一個生活隔開,令它看起來像是夢境,現在才是真實的。奈爾太過真實,具支配性且充滿生命力。城裡每個人都順從他的希望,服從他最細微的命令。
男人們回來吃晚飯,嘈雜混亂的陽剛氣概弄亂了城裡有效的步調。四處都是吼叫詛咒、刀劍盾牌的鏗鏘聲、興奮的狗吠和男性汗水的麝香氣息。當奈爾出現時,所有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他舉目四望,立刻就看到莉思,朝他坐的桌子點點頭。
她遲疑著,愛麗用肘輕推她一下。「他要你過去坐在他旁邊,」年長婦人說道。「最好照著他的話做。」
莉思並非想反抗,只是不願意再度接近他。她太想這麼做,這就是危險所在。她緩緩地走過大廳到他的桌邊。奈爾站在椅旁等著她。
他的長髮溼溼的披在背後,不是曾埋首於水桶中沖涼,就是剛沐浴過。他簡單的亞麻襯衫很乾淨,蘇格蘭呢繫著腰間。一把刀插在腰間,另一把插在靴子裡。巨劍掛在他背後的劍鞘中,他拿下來掛在椅背上。就算在自己的大廳中。他仍然將武器放在手邊。
莉思四下張望,見到每個人都是這麼做。奈爾說他們是沒有氏族的人們和亡命之徒,但他們選擇被奈爾所統治。他們是被蘇格蘭各氏族遺棄的人,卻在這裡自成一族,奈爾則是無庸置疑的族長,他將他們轉變成訓練有素、驕傲的戰鬥主力。這些人願意為他而死。
一張較小的椅子放在奈爾的椅子旁。那是唯一的兩張椅子,其他人都坐在凳子上。莉思脹紅著臉察覺到所有好奇的眼光,尤其是男人的。屋裡的女人白天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不過有些目光具有敵意。
奈爾握住她的手肘讓她坐下,他的手溫暖了她裸露的肌膚。「你詢問過愛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目光卻是銳利的。
莉思驚訝地眨眨眼。她整天幾乎都跟愛麗在一起,確信奈爾在早餐之後沒有機會和愛麗說話。
「是呀,我問過。」她毫不遲疑地回答。「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我很不高興你偽裝進入克雷堡,沒有人盤問你或見到你。現在你做的每件事都被觀察著。」他靠在椅背上讓女侍上菜:烤豬肉、蕪菁、新鮮麵包、乳酪和烤蘋果。他從腰間取出刀子,割下數片柔嫩的腿肉放在兩人間的木盤上。
「你有沒有刀子?」他問莉思道。
她想到藏在袋中的瑞士刀,搖搖頭。奈爾從靴中取出較小的匕首檢視,然後插回靴中。「我不信任可以讓你有這麼銳利的東西。我會替你切肉。」
「我不會刺你的。」她震驚地說。
一道眉毛揚起,「不會?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和姓何的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被捉去的!你聽見他們說的話了。」
「那可以事先安排的,不是嗎?你記得我被裹住,看不到任何東西。你可能是被他們捉去,也可能一開始就和他們在一起。你從地牢放我出來,然後又跟我到克雷堡,知道我不會把你丟出去。現在你又問起地道,你打算告訴姓何的,讓他們進入我的城堡,在睡夢中殺死我們嗎?」
莉思狂怒地轉向他。「何虎威早就捉到了你。當他可以殺了你一勞永逸時,他為什麼要計劃讓你脫逃?」
「如果何虎威那時想要殺我,他早就做了。但是他也要克雷堡,想要攻下城堡,他必須找到進入的方法。」他熟練地切下一小塊肉要給她。
她不理它。「我問起地道是因為我很好奇。我根本沒問它在哪裡。你應該很清楚,既然我說的每句話都被報告讓你知道。」
奈爾看著她脹紅的臉孔,見到她的雙眸變成海上風暴般的陰暗。「它還會繼續下去,」他說道。他再度將肉遞給她。「吃下去,女孩。一陣風就能把你吹倒。」
莉思拿起肉塊丟進嘴裡,然後故意轉過頭去看其他人。他不在意她的忿怒或是故意忽略他的努力。他輪流餵食她和自己,耐心地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