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獨特語調,多了分不耐的厭煩。
口吻不同,可卻依然是紀青文的聲音,不差分毫。
身為紀青文多年來的夥伴、日日相依的搭檔,她是萬萬不會聽錯的,那個初次聽聞就讓她墜入情網般的聲音。
那個她死上一萬次都想再聽一次的聲音。
於雙幾乎是拔足狂奔,往那聲音的來源。
因為奔跑,細雪在風中對她湧來,沾了她一貓臉,覆上她的長毛。她左拐右拐,無視周遭一切的朝那處跑去,唯恐慢上一秒聲音的主人就會消失。
可當她急急在眾人驚呼下來到聲音主人面前、仰頭那瞬……
她卻徹底楞了。
心碎成了一片片。
那並不是紀青文,而是一個陌生的青年。
青年有一頭鼠灰色及肩的半長髮絲,眉宇生的極好,端正,卻倨傲,一綹細細長髮束在頸後,微微飄揚。
而,一看到青年手中那把標誌性、比尋常摺扇大上半倍的白扇,於雙心中就約有了答案。
這個傢伙是江湖裡美名與臭名皆盛的七砂樓邱望。
這人十二歲就以出色風采與身懷劇毒、殺人無數聞名天下,八年後的今日已是殺債累累,是那個人人都聽聞過的邱望,如今正是殺氣正盛的雙十年華。
於雙不由自主的瑟縮了。
這人萬萬不會是紀青文,不只臉孔完全不同,且無論從氣息、神情、反應都能感覺得出這兩人氣質的截然不同。
就算是借屍還魂,紀青文也萬萬不會是眼前這青年的神態。
她很清楚。
而邱望那雙與髮色同色的灰眸正挑高了眉,詫異的望著她這只不知哪冒出來的詭異毛團。
“這是什麼東西?”他問。
傭人與丫鬟皆茫然搖頭,只有管事的恭敬應道:“回少爺,這是今早溜入這宅邸玩耍的虎崽,也不知道哪來的,道士進不來這宅子的結界自然不用擔心,守衛見牠可愛也就沒多管了,少爺要如何發落悉聽尊便。”
青年微微皺起了眉,不解又厭煩,他揮揮手。
“這鬼東西隨便你們,把新到的藥材都給我送來,樓主又要了一批新藥,沒空理你們。”
說完青年便倉促離去,那綹纏著利落髮帶的鼠灰色長髮在他頸後輕揚。
青年很快消失在迴廊的另一頭,於雙呆呆看著,遲遲無法收回自己已經散開的心神。
她不懂,這世上怎能有兩人的聲音能夠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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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邱望離開後,於雙被抓去徹底洗了、晾乾,還不斷遭到強迫餵食的對待,簡直就是她剛到尹翌涼宅邸時丫鬟大媽們給她的明星級待遇。
可邱望卻沒了蹤影,就像離開這宅邸了一樣。
只有從僕役口中不斷聽見的提及才能讓她確定,邱望那傢伙的確還在這大宅中。
邱望似乎是病了,回來後就一直在床上躺著。
想起邱望那日帶著病氣的傲骨,於雙忽然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這日,她依然在邱望休憩的樓閣附近遊蕩,邱望所在這處連鳥雀老鼠都不敢接近,安靜的可怕。於雙徘徊著,希望能再到那傢伙身邊、聽他用紀青文的聲音說話。
可是卻一直被守衛拎出來。
“裡面可沒擺什麼好吃的東西這毛團怎總陰魂不散?少爺病著呢,可沒空跟你這毛團攪和。”
守衛甲這樣無奈道。
守衛乙倒是奇怪:“這虎崽怎麼不怕少爺呀?照理說從小到大動物都能察覺少爺的百毒體質、不敢靠近的呀?”
“這虎崽還小,不懂吧?”
守衛乙無比堅定,“不不不,我從小看少爺長大的,剛出殼的小雞都知道要避開他!”
這下兩個人都奇了,面面相覷。
沒多久,於雙終於被兩個抱著姑且一試的守衛給放進了邱望寢房。
午後寢房裡一片昏暗,窗子被關上且覆上厚厚布塊,於雙聽到床鋪上得均勻呼吸聲。
時光好像又回溯到在尹翌涼宅邸裡的那段。
這個想法卻瞬間讓於雙覺得噁心。
她安靜跳上床鋪,坐在床頭觀看面容平淡、早已發現她進入房間的邱望,邱望也望著她,臉上是不解的迷惑,像在猜測這毛團沒有避他的原因。
邱望看了她好久,終於皺眉用剛睡醒的低啞嗓音疑惑道:“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