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的怨念,於雙吃不到半碗又吐了點血。
只是這次是預告即將痊癒的新鮮的紅血,可喜可賀。
“吐出來,吐在這邊。”尹翌涼熟門熟路的遞來一個底部有個乾涸血液的木盆,“連粥一起都吐出來。”
於雙抹抹嘴巴,尷尬了,“你……該不會這幾天都是你在處理我的汙血和飲食?”
“是,”尹翌涼直言不諱,他將那盆血擺到了一邊,平靜回答:“吃喝便溺都是。”
於雙安靜了,有種被亂雷劈中的感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自己好像不到二十,竟就走到了如今這地步,而且照顧她的還是眼前這個頂尖好皮囊的名人。
她將臉埋到棉被裡開始裝死。
可尹翌涼卻掀開她棉被道:“把這碗和剩下的蛋吃了吧?越早恢復自保能力越好,這地方雖隱密但也不好停留太久。”
她盯著碗看了一會,還是接過來吃了。
尹翌涼坐在床沿垂眸看著她吃,兩人之間陷入安靜。
一時間此處只剩下她緩慢進食的吞嚥咀嚼聲,尹翌涼有些散漫的在旁邊長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像是在看自己新買的天竺鼠進食。
氣氛有些尷尬,於雙微微側過身去躲開那扎人目光。
這樣僵持了許久後,尹翌涼終於開了口。
“妳那時為什麼不殺我?”壓抑般他問。
“因為不想殺。”於雙冷漠答道,自己腳步虛浮的下了床將碗擱在桌上,又拿來另一碗中一個半的水煮蛋吃了起來。
尹翌涼微微蹙起了眉,卻不放棄追問道:“為什麼?”
這次於雙沒理他,自顧自的跟水煮蛋搏鬥,試圖找到一個恰當的速度讓自己在不反胃的狀況下安全的吃下眼前這些水煮蛋。
尹翌涼沉默了,將水杯注滿又熱了些,擱在於雙身邊讓她配著喝。
兩人又不說話了,但沒多久獵戶夫婦就帶著孩子共五人來同初醒的她打招呼打破了這死寂。
獵戶父親滿臉鬍渣笑得親切,略為粗壯的母親則又拿了一碗熱粥擱在於雙桌上招呼她快吃,親熱的讓於雙很不好意思。
“年紀輕輕還生著重病,這樣私奔不好哪!”獵戶父親語重心長的認真與他們討論尹翌涼虛構故事裡的情節:“父母都嘴巴上殘忍,但還是會擔心孩子,少年郎呀,你娘子好些就帶她回去好好再與父母談談吧!”
於雙頓時額爆青筋,瞬間自行進入“你才是尹翌涼的女人!你全家都是尹翌涼的女人!”的攻擊模式,好在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下來了沒有掐任何人的脖子。
旁邊的尹翌涼戲倒是演的很到位,他溫雅撥開兩個一直想往他身上撲的飢渴小女孩,有禮道:“我會的,謝謝伯伯。”
在小孩看到美人(自然是隻有尹翌涼)的吵鬧興奮中,他們與獵戶夫婦聊了幾句,沒多久夫婦就帶著孩子出去了,留下於雙用殺人的目光斜眼剮割尹翌涼。
“怎麼了?”尹翌涼似笑非笑卻一臉心安理得:“難道我帶抱著吐血的妳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要同他們說這是不久前想殺掉我的狂徒嗎?”
“不會說我是你妹嗎?你妹!”
“我妹?”尹翌涼悶悶笑了,“不倫之戀看起來會比較好嗎?”
於是於雙又吐血了。
尹翌涼看起來心情頗好,嘴角帶著笑意熱完她的水杯又去熱水壺,完全是沒事做的模樣,他將桌上那碗新的肉粥遞給於雙:“還要嗎?”
“剛剛那碗吃不到一半,當然還要。”
這什麼蠢問題?於雙面無表情接過那碗已經溫了的粥。
“妳和七砂樓是什麼關係?怎麼加入了邱望那小隊?”
於雙悶悶應道:“邱望在替我延命解毒,以後遇上他記得繞開走不然我不會饒你。”
“他解不開的,連赤融毒劑都取得不到的要如何解?解毒與毒藥主材料的無耳草在江湖上可是一株難求。”
“那死在邱望那傢伙手上我也覺得很值。”
於雙又唏哩呼嚕的吃了一口粥,尹翌涼卻又皺起了眉,看著她。
“來我們這邊吧,雙雙,有我去說,長輩們應該會考慮把當年從無耳教那奪來的解藥分一份給妳的,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於雙惱了,邱望的婆媽讓她窩心,可尹翌涼的關切卻讓她焦躁,真的很不想繼續和尹翌涼說話,想要越快離開這把兩人關在一起的小空間越好!
她把吃完的空碗碗桌上重重一擱,轉身看著尹翌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