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你一世周全……薛澍……澍兒……
“公子,公子,啊,謝天謝地,你沒事。”
夏梅的聲音將殷傲遺拉回了現實,定了定神,平復強烈的情緒波動,見楚雲雖然臉色蒼白,人卻是清醒的,柔聲道:“沒事吧?”
楚雲眸中閃過一抹異樣,搖了搖頭,摟緊殷傲遺,手抱在他脖間,“傲,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殷傲遺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心神卻不禁飄遠,有那麼一會兒,他大概魔怔了……等等,應該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呢?
殷傲遺方才想起,就聽夏梅叫道:“啊,不好了,尤公子呢?方才尤公子跟著跳下去救薛公子的,他怎麼沒上來?”
殷傲遺猛然抬眸,捏住夏梅的手臂,緊盯著她因吃痛而轉過來的眼,“你說什麼?他是為了救澍兒?”
被殷傲遺深不見底的黑瞳緊緊地鎖住,陡然遍體生寒,夏梅驚懼的點頭,驚定不疑道:“兩人剛開始還說的好好的,後來不知怎的,薛公子便掉進了池子裡,然後尤公子便也跟著跳下去了。“
殷傲遺將視線移向楚雲,楚雲斂著眉,不情不願的點頭,“我自己絆到了塊石頭。”
尾音剛落,殷傲遺已是再一次跳入水中。
殷傲遺無法形容他此時的感覺,宛如心底破了個洞,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不斷流失,不安慌亂的情緒無法抑制的在胸口奔騰,一些破碎的字眼終是拼成了一句:他不能死。
當視線觸及那個了無生氣半椅在水底的身影時,心跳陡然加速,幾欲跳出喉間。小心的抱著他冰涼的軀體,微顫的手停在他鼻間,在感覺到微弱的呼吸時,心驟然一落,重新回到胸腔。
幸好,還來得及。
…………
很難受,鼻子裡像堵上了兩團棉花,透不過氣……用力的吸了口氣,吸進的卻都是從棉花中擠出的水。胸腔一片火辣,好重……
使不上勁,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他死了麼?好像還沒……他怎麼還不死呢……
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滑下,轉眼便融進汪洋的水中,一點痕跡都沒留……
眼前閃現白光,暈暈乎乎的似乎飄了起來,就快了吧……快要可以解脫了……
身體猛然落入個滾燙結實的懷抱,泛著冷氣的身子忽然間找到了熱源,不自覺的靠近了些。
唇上一熱,有溫暖的氣體隨之被渡了進來,尤清洄貪婪的汲取著,甚至自動的張開了嘴,他似乎聽到了一聲低笑。
唇上熱源離開,尤清洄不滿的咕噥了一聲。
倏地,他像是衝破了環繞周身的水幔,所有的感官瞬間回到原位,他瞬間感到了疼痛的不斷拉扯。
尤清洄劇烈的嗆咳出聲,不斷有冰涼的水從嘴邊吐出,他迷著眼,看著那個模糊而熟悉的輪廓,一隻手遲緩的捂住肚子,另一手緩慢的拽住他衣袖扯了扯,慘白的唇抖了許久才吐出一個字,“疼。”
正當殷傲遺為尤清洄的睜眼而鬆了口氣時,猛然間聽到他悽慘兮兮的喊疼,心又是一跳,這渾身是白的人兒衣衫下襬竟是染上了點點猩紅,在雪白的布料上顯得異常刺目,而那殷紅的血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擴大。
猛地收緊手臂,朝夏梅低吼,“找郭重過來。”話落,已是抱著尤清洄朝他房中疾馳。
留下不明所以的夏梅和眼神恐怖的楚雲,夏梅抖了抖,跑去執行首長的命令了。
…………
“這都五個月了,怎地還不消停。”郭重口中抱怨,卻還是認真的替尤清洄診治,“內力俱廢,筋脈失養,寒氣入裡,胎氣大動,得虧這孩子頑強,這才沒給你們折騰沒了。這回可記得,切莫再有大動作,下次,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尤清洄虛弱的躺在床上聽郭大夫嘮叨,令他驚奇的是,這般囉嗦的郭重竟沒被殷傲遺拍飛,甚至時不時能聽到殷傲遺低聲應上幾聲。
直至耳根清淨,尤清洄忽覺臉上籠上一層陰影,微微睜開眼,入目便是殷傲遺那張俊美不足以形容的臉,不知何時,滿室只剩他們兩人。
也許是光線打的角度太好,將殷傲遺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襯出幾分柔和,他對他道:“好好休息。”聲音低緩,珠圓玉潤。
尤清洄一時怔愣住了,待回神時,只來得及捕捉到殷傲遺已經轉身的背影,尤清洄脫口叫道:“等等!”情急下扯動了腹部,尤清洄不由蹙起眉。
殷傲遺見狀也是蹙眉,“有話慢說。”若是仔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