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塊普通玉佩。”關於玉佩有些不好的回憶,殷傲遺實不想多談,反而突然問道:“現下官府已經結案了罷。”
顧松知愣了愣,反應過來殷傲遺的意思,一勾唇,“可以一探究竟。”
官府既已結案,便不會再派人盯梢,而沒人看著時,人們總喜歡做一些不能擺在明面上的事。
此時去一趟,再好不過。
雖尤清洄收到羅度回信,稱花母谷並無異常,與平日裡無二,但未免有紕漏,尤清洄一行還是加緊腳步往花母谷趕去。
那兩人就像甩不掉的兩條尾巴,尤清洄每動一步,他們就能‘咻’的緊貼過來,忒煩人。
尤清洄索性聽之任之,就當多了兩個免費的小廝。
路過青州時,尤清洄想起殷傲遺曾猶猶豫豫小小翼翼的說過,乾孃和兩個兒子便葬在那座他們一直居住的村子裡,“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比較喜歡留在那裡。”他那樣說道。
尤清洄面無表情,人都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只是…他們走後,他還沒好好祭拜過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這一道疤刻得太深,他甚至不敢觸碰分毫,只怕一觸及,便是萬劫不復……
而那村子,便在青州。
尤清洄眼中濃烈的情緒和麵上化不開的悲傷觸目驚心,彷彿下一刻,淚就會決堤。
殷傲遺自然明白這是為何,霎時心疼的無以復加,也不敢輕易有肢體接觸,怕更惹清洄厭惡。只能緊緊盯著他,啞聲道:“停留一會兒不會耽擱行程。”
尤清洄猛然看向他,有那麼一瞬間,他眼中迸出的恨意幾乎灼傷殷傲遺的眼。
然而,這一段他們以為不會耽擱多久的行程卻耽擱了許久,還收穫了許多意料之外的驚喜。
村子裡與他離開時無異,只是那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已面目全非的橫亙在廢墟中,不堪入目。
而那片焦黑的殘骸邊,豎起了兩座小小的土坡,坡上插著兩塊墓碑,襯著旁邊的景緻,荒蕪又悲涼。
尤清洄忽覺腳步凝滯,再不能挪動半步。
在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每天也有很多人獲得新生。
活著的人祭奠死去的人,活著的人迎接新生的人。
最艱難的,莫過於活著的人。
該要報復麼?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空口說說而已。
真相,以及不原諒,便是最好的懲罰。
活著,日日在後悔中活著,就是最好的報復。
天空忽然下起雪,片片落了三人滿身,他們的表情莊嚴肅穆,他們的眼神恍若死寂,他們,在漫天飄雪中凝成最悽愴的輓歌。
很快,他們便悲傷不下去了。雪越下越大,甚至開始颳起了風,席捲起雪花,糊了滿臉,大地和天空之間成了雪的海洋。
顧松知和殷傲遺側過身替尤清洄擋住撲面的寒雪,風將他們的衣帶髮絲纏繞在一起,好像彼此間從沒有隔閡。
不過好像,也只能是好像。
由於風太大,顧松知說話不得不提高音量,“看來今日是走不了了。”
殷傲遺也接著道:“清洄,你先回馬車。”
尤清洄眯著眼,又看了眼那兩座墓,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中邁開沉重的步伐。
殷顧兩人護著尤清洄到了馬車前,尤清洄一腳踩上踏板,傾身鑽入車內,待他坐定,車簾便被放下,他不禁愣了愣。
此次出行,尤清洄只帶了輛不算寬敞的馬車,殷顧二人千里追妻,為表誠意,更是隻身前來。
若將他安置在馬車裡,那兩人又當如何?
尤清洄撩開車簾,見那二人揹著他依舊站在風雪裡,肩頭髮上的雪已經堆積了起來。
一陣寒風怒吼著鑽進有了縫隙的車裡,直直的拍打在他面上,尤清洄微微眯眼,提高音量,“你們呢?準備怎麼辦?”
兩人聽到動靜回身,見狀趕緊將尤清洄塞回車裡。
顧松知:“你身體不好,小心著涼。”
殷傲遺:“無礙,不必擔心我們。”
尤清洄沒好氣,“誰擔心你們啊,我是怕你倆死了,我成了殺人嫌疑犯。”語畢,‘刷’的放下車簾。
殷顧二人盯著還微微晃動的車簾,一個唇泛笑意,一個眼波溫柔。
尤清洄若看到這般情態,定又要喊道:不要隨便腦補啊混蛋!
比起外頭,車內不知暖和了多少,尤清洄坐著坐著便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