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知沒說實話,他順著他給的臺階來維持他的偽裝。
他知道,他不會去青樓。可尤清洄卻不知道,顧松知會不會有未婚妻。
面對顧錦年時牢不可破的信任,此時一擊即碎。
糾纏的唇齒不知何時分離,顧松知取出腰間玉簫。
簫聲低沉幽幽,四散在無邊夜色裡,訴盡蒼涼。
天際的溶月和漫天星辰,洗盡了鉛華不帶片塵,浸透出冷清和清潤。
尤清洄怔怔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化不去的霧氣彌散在眸子裡,似是靈魂吸盡的空茫。
他不知道他會吹簫,也不知道他何時在腰間掛上了簫。
也許就是今日。
冷光畫屏,扇撲流螢。夜涼如水,心冷似冰。
尤清洄忽然笑了。
顧松知莫名,“我吹著如此悲傷的曲子,你笑什麼?”
尤清洄抬眸,熠熠光華尚未散盡,“你說,這麼晚了你還吹簫,是否在暗示什麼?”
顧松知愣了愣,眼中忽轉玩味,“說的是,夜深了,不如你我回房切磋一番這‘吹簫’的技藝。”
尤清洄眼波流轉,霎時柔情萬種,“如你所願。”
夜,還很長……
武林大會在即,江湖各路人馬都聚集於嘉州城,嘉州一時風雲匯聚。
街上多了許多陌生面孔,客棧酒樓各種能住人的地方多是供不應求。
城內武俠氣息濃厚,一個外表看似普通的路人也可能是個絕世高手。
除了服務業生意做得紅火,其他行業客流量也是猛增,比平時翻了幾翻,商家們自是樂得合不攏嘴。
看著比往常熱鬧的街道酒樓,顧松知不由感嘆:“江湖氣息很重啊。”
尤清洄戲謔:“聽這口氣,莫非,你在緊張?”
顧松知飲盡杯中酒,順著道:“我不只是一個人,還代表著夫人,怎能不緊張?對麼?夫人。”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尤清洄輕咳一聲,“顧少俠內力深厚,甚至遠超一些前輩,武林大會此戰,不說奪冠,也必定會揚名中外,無須緊張。”
顧松知點頭,“夫人所言極是。”
武林大會是所有武林人期待的盛事,更是後生們一展抱負的平臺。
武林盟主,無疑是絕佳的噱頭,武林聯盟的頭頭,多少人趨之若鶩,做夢都想奪得的稱號。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是一個心態,證明實力者有,想揚名天下而爭搶盟主名號的更是多不勝數,像尤清洄這樣純粹看看熱鬧的也不少。
尤清洄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與其到時候被踢出擂臺讓人看了笑話,不如乖乖坐在臺下做一個好觀眾。而且,他志向不在此,他只是個賣花的。
每個人抱的目的不同,但只要走得是正當渠道,都無可厚非。畢竟名利一事,很難分對錯。
正說著,忽聞一道脆如銀鈴的聲音,滿富驚喜的喊道:“顧大哥!”
兩人同時轉頭,尤清洄似笑非笑,“顧兄豔福不淺啊,小情人都千里尋夫來了。”
顧松知無辜,“雖然清洄你吃味我很開心,但是這位姑娘我見過麼?”
尤清洄:“……”
顧松知說不認識卻偏偏親暱的喚他為“顧大哥”的那位姑娘,正是顧尤二人在閔州救得那個‘小公子’,後更名為某公子。令人意外的是,她身後跟著的那個粗壯大漢,不是別人,正是曾綁架過她的,山大王。
尤清洄很是困惑,“他們兩人怎麼搞在一起了。”
顧松知若有所思,“其實他們是你在外面的桃花吧,我說我怎麼都不認識。”
尤清洄:“……”顧某人到底是裝傻還是臉盲?
某公子帶著山大王到了他們這一桌,很自來熟的坐了下來,“你們也來參加武林大會啊?”
尤清洄對顧松知使了個眼色——交給你了。目光掃過站在一邊的山大王,尤清洄愣住了,原以為被他那樣耍過後,山大王必定是恨極了他。
可當尤清洄眼神一聚到山大王身上,山大王竟羞澀的垂下了頭,細看之下還能發現他兩隻粗壯的手指正忸怩的絞著衣角。
尤清洄:“……”難道他還覺得自己是他喜歡的小娘受麼?難道他不覺得他才像只熊受麼?
顧松知和尤清洄一直選的都是臨窗的座位,他二人相對而坐,剩下的一邊被某少爺坐了去,也就沒了位置,總不能叫山大王坐窗外吧?雖然心底極其贊同自己的這個觀點,不過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