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去哪兒?”
因著顧松知說要帶尤清洄去個地方,兩人便出了門,可是走過了酒樓,路過了茶館,經過了妓院,都不見顧松知停下,尤清洄這才出口問道。
顧松知神秘的笑道:“清洄不妨猜猜。”
看他笑得這麼淫…蕩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去處,尤清洄眯起眼,“猜對了可有獎勵?”
顧松知翹起嘴角,“清洄想要什麼獎勵?”
尤清洄也彎起唇,“我猜對了你給我100兩銀子,我猜錯了你給我10兩銀子如何?”
顧松知再忍不住笑,笑意牽動著明眸的波光,泛起陣陣漣漪,尤清洄故作鎮定的轉了眸子。
顧松知看著尤清洄粉粉的耳尖,心情大好,“自然依你。”
他真是愛煞了這樣霸道可愛偏又故作冷清的尤清洄。
兩人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攤販,顧松知邪邪一笑,買了兩串塞給尤清洄,見著尤清洄有些僵硬的模樣,又道:“不算在你那100兩,或者10兩裡面。”
“……”尤清洄狠狠的塞回一串給顧松知,面無表情:“獨樂不如眾樂。”
於是乎,嘉州城某繁華街道便出現了這樣一景,兩位翩翩佳公子手中舉著不符合他們氣質的糖葫蘆,一個比一個吃得雲淡風輕。
獎勵一事自是戲說,尤清洄亦沒猜所去何處。
不過當他們果真到達那地時,尤清洄確有一些吃驚。
城中戲園,嘉州城的老戲園了,傳承了一代又一代,已成為嘉州的標誌物之一。顧松知這樣介紹。
一般來聽曲的,王孫貴戚有,富商巨賈有,世家子弟有,名流才子有,各級官員有,平民百姓有,但是鮮有江湖武人。
江湖人生性豪爽,崇尚武力,戲曲這種捏著嗓子咿咿呀呀喊的,不在他們的審美範圍內。
顧松知竟也喜歡聽曲兒,還真是有些出乎尤清洄意料。
聽戲的人不少,很是熱鬧。
顧少爺一來,坐的定當是位置絕佳的包廂,尤清洄算是沾了光的。
今日演得這一出,叫《長相憶》。
說得是一對有情人,歷經了相知相戀、相互猜疑、爭吵不休,最後還是分離了,直至多年後再相遇,怎奈已物是人非萬事休,到頭來卻是愛而不能。
其實故事很老套,但詞作的妙,唱得也好,因而很受追捧。
今日演得是《長相憶》上半段,嚴生和柳慧娘偶遇相識,很快陷入熱戀,卻遭愛慕嚴生的雲燕挑撥離間,兩人互生了嫌隙。
戲中人聲淚俱下,演得到位,感情注入豐富,帶動了戲外人的情緒。
一曲唱罷,眾人唏噓不已,意猶未盡。
與其說第三者作祟,倒不如說他們信任不夠。
疑竇的種子一旦埋入心中,早晚會生根發芽,生長壯大,到最後在彼此間劃出無法逾越的鴻溝。
那時情感已搖搖欲墜,無法維繫,也意味著,分離在即。
就像雲燕所說:世人言,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以為,天下亦無拆不散的情侶,只要我夠努力。
不過失了信任,卻是分崩離析。
曲終人散,還要回到現實。
尤清洄不免也感嘆了一番,轉頭卻見顧松知目光迷散,眼中空空欲墜,不知在想何事。
總之,不會是好事。
撞了撞顧松知,尤清洄笑吟吟,“感動的走不出來啦?”
所有情緒立時被斂去,顧松知懶懶道:“是啊,眼淚都差點憋不住了。”
尤清洄定定的看了顧松知半晌,他不喜歡這樣的顧少俠,壓抑了煩躁,強顏歡笑。
鬼使神差的扯了扯他衣角,“顧松知。”
“嗯?”顧松知側頭,畢竟尤清洄喚他名字的時候不多,哪怕是全名。
尤清洄趴到顧松知耳邊,輕聲道:“你若不離,我便不棄。”說完便轉開臉留給顧松知紅透了的耳朵。
這是情話?表白?私定終生?顧松知拿酒杯的手都有些抖,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再看尤清洄時,壓抑不住的濃烈情緒從眼角漏出,光華熠熠,喉結滾了滾,抑制住狂喜,顧松知硬生生擠出一句,“你說什麼?”
尤清洄板起紅紅的臉,沒好氣,“沒什麼!”
將欣喜都轉為嘴角上揚的弧度,輕擁住尤清洄,顧松知咬著尤清洄耳朵,“尤清洄,現在我只想把你壓在床上做個三天三夜。”
尤清洄還未來得及給顧松知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