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和“國家興亡”為基本參照,相信還有商討的餘地。歷史事變既不能保證每一個“造反者”都將“造反”兌換成個人及家族幸福,又不能保證每一個“鎮壓者”都靠“鎮壓”實現權力及權力體系的永久安定。這正像矛與盾,不能兩立,不能兩全。太平天國與大清王朝,經過“造反”與“鎮壓”的一輪較量,滅者自滅,衰者自衰,何止是兩敗俱傷呢!這呼應了那個延續兩千多年的改朝換代的誘惑,這也表現了中華民族在處理內部矛盾、構建社會平等上的簡單化與非理性。一場內亂,絞殺了強梁,成全了英傑,而普遍的“尚武精神”則被割草機碾壓一遍。如果進入時光遂道,重回六朝故都當一名天國戰士或天京臣民,腥風血雨,感同身受,我相信任何人也不會重蹈迷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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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書生”立功,“民兵”救國

這是一個悖論性的題目。疆場立功,本是武將的事,濟難救國,本是英豪的事。在此,我們推崇“書生”與“民兵”,且提高到為國立功的極限,確乎是有其名而又有其實的。

“太平天國”史的研究者中,不少人為洪秀全們遺憾。他們設想太平軍佔領南京後全力北伐,便極有可能一掃淮北,再渡黃河,直搗幽燕,將滿族統治者趕出長城,而宣告清朝亡而“天國”興。可惜的是,太平天國的領袖們沒有發揚不斷革命的精神,到了金陵這六朝香粉之地便撲倒身子開始享受,坐失戰機,導致失敗。

“半力北伐”與“全力北伐”結果當然不一樣。

但不論如何,太平天國皆無勝局可言。

這一判斷,已經落在歷史事實的後面,因而從理論的預見性上看,它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在歷史的事變之後,特別指出這一點,其實是基於民心向背的分析。長話短說,即太平天國的北伐,是缺乏人民支援與人民響應的。有一個階段性的比較:太平軍出廣西,入湖南,隊伍驟增,“破江華縣,招得湖南道州、江華、永明之眾,足有二萬之數”;“後移師到郴州,入郴州亦招二三萬眾”。?輥?輵?訛 粗粗匡算,一入湖南,太平軍便擴編十倍!由湖南入湖北,兵力又強,武昌東下時,太平軍揚言已有五十萬眾。這大抵是太平天國的軍民隊伍總數。而北伐之戰,部隊越打越少。這對太平天國的全國性勝利,是一個不可逾越的“民心障礙”。這話題,暫放下,許容後補。

與一些史學家的估計不同,吾輩認為太平天國運動爆發時,清王朝的“民心”未喪,“官心”未亂,所以國家權力尚能整合“民心”、“官心”,與少數造反的“民”攤牌較量一番。得民心轉危為安,失民心中途垮臺,這便是清王朝與太平天國的命運逆轉。

先說說“書生”。

書生的理想,堅定而明確,即“讀書做官”。說到“讀書做官”,多數人歸於科舉制的誘惑。這只是“顯因”,或一因。根子在中國的“文官政治”或“勞心者治人”。

在歷史的發展中,“讀書做官”是個進步,是社會文明的保障因素,是國家統一的理性條件。

到了第一次鴉片戰爭時代,書生們借讀書而入仕的追求,仍然是精神主旋律。

太平天國的締造者洪秀全、馮雲山都是“書生”。十年寒窗,讀破了經書;州府應試,跑破了鞋底,都是為了“功名”。洪秀全很有些呆勁,從道光八年(1828)至道光二十三年(1843)的十六年間,連續四次去廣州參加科舉考試,皆鎩羽而歸,一無所獲。絕了功名之念後,洪秀全才棄儒教而投洋教,建起了“拜上帝會”的組織。先分庭抗禮,再扯旗造反,走到了“讀書做官”的反面。

俗語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洪秀全連“秀才”也沒考上,卻起名“秀全”,居然稱孤道寡,這似乎又顯示了一些“書生”功利至上、無所操守的一面。

與“造反”的“書生”相對立的,是仍然懷抱家國忠誠的“書生”。這是“書生”中的大多數。你信你的“上帝”,我忠我的“皇帝”。在“皇帝”的旗幟下,“皇帝派”的“書生”大量集結。從“書生”的分化與相互較量的角度反觀所謂“農民起義”,其實是有“野心”的“書生”與有“忠心”的“書生”在進行超出個人層次的比拼。“農民”雲者,“群眾”雲者,皆為“書生”棋局中之紅兵黑卒而已。

更進一層的反思是:在認可了“群眾是真正的英雄”這一宣傳判定後,清醒的歷史思維千萬不要忘記“書生是較量的主角”。

在對太平天國的鎮壓中,“書生”是主角,是謀主,是儒將,是功臣,是英烈。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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