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路一手撥開被夜風吹到眼前的長髮,“我還是認為她的死是他殺呢。”
“你是不是想說,有時候真實比謊言更加殘酷?可是…我寧願看見殘酷和醜陋的真實,也不想要美好的謊言。”庫洛洛轉過頭,視線和萊依路相對,他在那雙黑色的瞳中看見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真巧,似乎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樣的呢。”萊依路走到視窗,探頭看了外面一眼,索性坐在了窗沿上,烏黑的髮絲瞬間被風吹得在身側飛舞。
“庫洛洛,如果我回來以後,繼續以蒂爾羅特之名生活,你會如何做?”萊依路右手繞著自己柔順的長髮,微微偏過頭。
月光灑落,那張白皙的臉龐瞬間有了光與影的分割,清峭的月光擁抱的髮絲竟反射出一片銀色,投影這月亮的右眼瞬間染上了金色的光澤。
庫洛洛有了瞬間的失神,被這麼一問,他略加思索,不由地笑了起來。
“難怪你會躲得那麼勤快……好吧,你換名字的事情就這麼揭過去。為什麼那時候要偽裝成快要死的樣子?派克都哭了。”庫洛洛無法否認,當他假想這樣實力的萊依路,倘若大方地站在眾人面前,宣佈她就是蒂爾羅特的話,只怕自己會立刻殺掉她,然後繼續對外宣稱,蒂爾羅特毫無疑問已經死在了那個該死的遺蹟裡。
他只是想要維護心中那個印象而已。
蒂爾羅特這個名字,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一個人,在流星街,那是一種強橫實力的代名詞。
因為強大而恣意,因為強大而任性,因為足夠強大,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流星街容忍和接納。
而失去了那份實力的蒂爾羅特,即便再次出現,也只會破壞他對單純的‘強’所持有的憧憬。
“憧憬這樣的感情,太過純粹,也太容易矇住當事人的眼睛,只要有哪怕一絲的憧憬,就永遠不能看清對方……庫洛洛?魯西魯,你所認識的蒂爾羅特,並不是我,那只是一個扮演出來的角色而已。關於這件事,或許讓大家一起聽聽更好,是吧?”
萊依路身體後傾,左手反手拔出七色,插在牆上,身體已經後翻出去,手腕一翻,握住了刀柄,因為重力的緣故,身體開始下墜,依靠刀背和牆面的摩擦力,萊依路儘可能地保持了較低的速度滑下,但是由於重劣速度的關係,速度還是不斷地加快,下滑到七八層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銀色破空而來,於是笑了笑拔出七色,右腳踏上鎖鏈,藉著反作用力躍起,再輕巧地落下,重複這一過程,直到平安落地。
“酷拉,辛苦了。”萊依路轉身面對著神色各異的旅團眾人,笑著將七色回鞘,左手輕拍酷拉皮卡的肩膀,“見到這些老熟人感覺如何?酷拉,當年去窟廬塔族的,都在這裡嗎?”
“老師,還有兩個沒有來,不過也沒關係,總能見到。”酷拉皮卡右手無名指的鎖鏈已經收回,掃了對面的旅團一眼,“信長,瑪琪,派克諾妲,飛坦……芬克斯,小滴,富蘭克林……還有,庫洛洛?魯西魯,很久不見了。”
庫洛洛是緊跟著萊依路跳下來的,當然,他不需要那樣卸力,輕輕鬆鬆地安穩落地了。
“酷拉皮卡,的確很久不見。沒想到你已經能夠威脅到旅團了。”庫洛洛右手出現了盜賊秘籍,冷冷地笑了,“你綁走了我的團員,到現在還沒有歸還。”
“我也沒有長期監禁他的打算。”酷拉皮卡雙手中指的鎖鏈同時伸長,然後下垂,指著地面,輕笑了一聲,“而且,我不是已經放了他嗎?”
酷拉皮卡看向左後方,對於旅團而言,就是右前方了。
一個跛著右腳、右手臂已經不存在的高大漢子慢慢走過來。
那是窩金,但也不是窩金了。
庫洛洛一瞬間就明白了酷拉皮卡的意圖,他笑了,“窩金,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團……”窩金張大了嘴巴,顯然努力發出聲音,可是音量依然小的幾乎無法聽見,而且發音也很奇怪,在場的人立刻知道窩金的聲帶被破壞了。
“酷拉皮卡,沒想到你能下得了手。我一直以為,你是可以看著黑暗,卻不能完全墮入其中的人。”庫洛洛露出疑惑的神情,“原來你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
“庫洛洛,你的評價很正確,所以……窩金不是被酷拉傷的。”萊依路笑了笑,“路卡,出來吧,看來庫洛洛很想見見你。”
一個人影從窩金身後閃出來,而窩金則彭的一聲倒下。
信長沒趕得及接住,在他飛奔過去後,只看到窩金僅剩的左手插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