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格外惹人發笑。春杏從穿堂那邊兒過來,瞧見,喊何氏,“娘,掃帚給我,看我不揍他個屁股開花”一邊加快步子,往這這邊走來。
虎子立時收起他的搞怪姿式,往李薇身後躲,大叫,“五姐,這回你真得救我”
李薇扯開虎子的手,笑道,“我可不管你。爹孃和你說過多少回,不準去那危險的地方,該你受打”
春杏從何氏手中取掃帚,虎子求告無門,眼睛轉了幾轉,飛快向後院奔去,“爹,四姐要打我”
春杏看著他極快消失在後院的身影,把掃帚遞給麥穗。咕噥著讓何氏嚴加管教虎子,大了便不好教了等等。
何氏笑道,“我還能不知道怎麼教孩子?要說虎子,自小還沒你們姐妹幾個受寵呢。”
春杏撇嘴,轉向李薇,上下掃過一眼,“哪裡來的衣裳?”
李薇低頭看看被虎子抓髒的衣裳,笑道,“我想給荒地造個水車,想讓三姐夫幫著找個精通的工匠。三姐看我衣裳髒了,非讓換上小荻姐姐的衣裳,這下,被虎子一抓,又得洗了”
春杏看著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和微紅的臉頰,眼中閃著別樣的神采,笑,“天天往外跑兒,精氣神兒倒跑出來了。”
何氏便問要造多大的水車,造幾個。李薇故做神秘搖頭一笑,“造出來娘就知道啦”
回房換了衣裳,跑了大半天,她也有些累了,在周府已用過晚飯,便讓青苗去前面兒說一聲,自己窩在房中翻她的備忘錄,研究起黃河大水車的構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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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將鋪子裡的諸事兒交付給周荻派來的兩人,一應大小事兒都由他們兩個做主。原本開發新產品的事兒,春杏想停又不想停的,這兩天一直在猶豫著。
李薇想了想,便道,“四姐,新產品還是停了吧。”
春杏斜她。李薇笑道,“我不是不相信小荻姐姐。可是,沈府也不止沈卓一人。有錢掙人人都眼紅。不想壞了與小荻姐姐的情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那邊兒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再者,你不過暫停幾個月罷了,也不見得對生意會有什麼影響。——即便是少掙些錢,與小荻姐姐的交情比起來,還是值得的。”
前世看過太多合夥做生意,原本親密無間的人,一夜之間反目成仇的故事,李薇自然不希望春杏與周荻將來有一日也這般模樣。
或許,春杏成了親後,這生意也該分一分了。畢竟兩人都不再是單純的個體,而是各代表了一個家族。
春杏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想了一會,點頭,“那就停下吧。反正坊子裡做的那些普通的貨色,賣得也還好。”
李薇點頭,只單是做為一個普通的胭脂鋪子,春杏的鋪子也有足夠的知名度了,幾個月不推新品對贏利的影響應當也沒有到十分嚴重的地步。
兩人又說了會兒閒話,李薇在說到往前麥子該出穗子,荒地也將平整好的時候,春杏突然嘆了一句,“種地也不錯。春種秋收,有節有時,冬天又能歇著。不用操那麼多心。”
李薇嘿嘿笑了,是啊,簡單的勞作固然沒有起伏,但是勝在簡單呢。
兩天後,周濂派人來說,工匠找好了,來送信的小廝給了一個地址,又留話道,“我們少爺說,若五小姐沒空兒,這事交給我們辦就好。”
李薇叫青苗塞給他一百個錢兒,笑道,“不用。你回你們家少爺就說這事我自已個兒能辦”
現在荒地那邊鍾亮一直在招長工,人手日益充足,她便不能事事麻煩周府。想想後院那已蓋了一半的房屋,微笑,麥收之時,她便可以“自立門戶”了。
做水車的匠人家住在城南最南頭兒,李薇帶著自己畫的草圖,坐著馬車,去那位工匠家裡。
城南在宜陽縣城之中,算是貧民區,在主街上並不太顯,但是一轉進小巷子,與其它區域的差異立刻顯現出來,道路坑窪不平,兩邊磚牆陳舊風化,院門油漆剝落,去年在院中種植的梅豆角之類,乾枯的藤蔓還仍然留在牆著,隨著春風搖擺。
偶爾有幾個玩鬧的孩子,從馬車邊兒經過,李薇從車窗縫中看到他們的衣著,布衣粗衫,有的還打著大塊兒的補丁。
按周府小廝給的地址,找到那戶人家,門戶院牆都與這巷子之中其它人家無二。唯一的是門前堆著的刨花鋸沫,以及裡面傳來的木鋸的聲音,顯示其家與其它住戶不同。
李薇下了馬車,方哥兒上前叫門,片刻裡面傳來一個年輕低沉的聲音,“誰呀?”
方哥兒在門外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