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鄉野粗鄙之物,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他將木簫掛件呈到李慕歌手裡,一股若有似無的暗香悄然浮動。
李慕歌拿到那掛件後,眼中並未露出失望。反而是將其置於掌間,反覆把玩,神色複雜。
顧言曦頗感奇怪,猶豫了片刻,終是開口問道:“陛下,您也喜好此類拙樸之物?”
李慕歌輕抬眉眼,不答反問:“愛卿,為何會喜歡此類拙樸之物?”語氣深沉,令人捉摸不定。
顧言曦沒料到他有此一問,沉吟片刻,決定據實以答:“這不過是臣一時性起買下的物件,並無緣故,只有緣分。”
“緣分麼…”像是問又像是答,李慕歌喃喃自語,“既是緣分,這木簫本王就收下了。”
說罷,他從袖中拿出一隻真正的洞簫,脂玉製成,通體瑩白。
他將玉簫在手中隨意一旋,語帶深意:“本王這隻玉簫與你這木簫,確實是樁緣分。”
顧言曦有些詫異地望著那隻玉簫,心下空茫。沒想到就算失卻記憶,卻無法失卻對他的掛念。猶豫了半天,終是下定決心,坦然問道:“我真曾與你…”斟酌了一下,他還是決定說出那兩個字“有情?”
而且此問中沒有君臣,只有你我。
李慕歌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良久看著他但笑不語,久到那笑容竟有些發苦發澀,方才說了三個字:“算是吧。”
那聲音極輕極淡,猶如一聲嘆息。
卻聽得顧言曦眉頭一蹙:“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算是吧’?陛下如此故弄玄虛地戲耍微臣,是否覺得十分有趣?”
他本是沉穩謹慎的性子,此時卻不知為何心頭無名火,進退間也分寸盡失。一番話說完才驚覺失言,但心裡卻沒有半分後悔。仍舊毫不避諱地看向李慕歌。
既沒有預料中君王的憤怒,也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慕歌只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不帶一絲多餘的動作,不夾雜一分無謂的表情。
靜寂的深夜,空曠的宮殿,清晰地迴盪著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噠噠,噠噠…”聲聲入耳,竟猶如這黑夜的心跳。
李慕歌走至顧言曦身邊,他向前一步,他就後退一步。他的一雙黑眸深如幽潭,狠狠攫住他的目光,步步緊逼。
顧言曦的身體雖在後退,但眼中神色卻沒有半分退讓,不卑不亢,與他坦然相對。
當背後觸及一片堅硬,他知道自己已退無可退,於是繼續仰頭與他對視。
李慕歌將他壓向窗畔,困於臂間,身體一分一毫地緩緩迫近,似是要將對方體內的空氣全部擠壓殆盡。
顧言曦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柔軟的嘴唇卻染上一抹嫣然,宛若雪中紅梅,月下海棠。
“言曦,你我之情,不只曾經。”李慕歌的聲音低沉醇厚,像是灑下一蓬蠱惑人心的迷霧。
顧言曦朱唇微啟,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卻猛然被一片溫熱柔軟悉數吞噬。
唇/齒被熟練地撬開,口中被長驅直入,生澀的舌/尖被強勢攪/動,一滴銀絲自他嘴角蜿蜒而下,滴下情/欲的溼/濡。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顧言曦來不及果斷阻止。但是,等到現在,他又不想阻止。
雖然腦中的記憶已消失無蹤,但身體的記憶卻難以被抹除。當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個吻,甚至還帶著幾分貪婪與懷戀時,他就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想:或許李慕歌說得都是真的,或許他確實曾對一個男子傾心相付。
而這個想法,在這一吻落下的瞬間,其實就在他的心底萌了芽,然後隨著那逐漸激烈的挑動而迅速瘋長,直至現在,根深蒂固。
他抬眼看他,發現他竟一直都在看著他。目光熾烈而專注,只不過卻夾雜著一抹極淡的哀傷。
為什麼會哀傷呢?他用眼神默默詢問。
似是看懂了,但他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眼角微彎,回他一雙溫柔笑眼。
香囊暗解,羅帶輕分。
李慕歌的手並不像他的身份一樣養尊處優,而是長滿了層層厚繭。拂過顧言曦冰涼的肌膚,帶來粗糙的酥麻。
顧言曦咬住下唇,身體不由一陣戰慄。
“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你還是同以前一樣敏感。”李慕歌惡意地用舌/頭掃過他的鎖/骨,留下點點殘紅。
顧言曦十指緊扣身後窗沿,衣衫/半退向後仰去,一頭青絲垂落在雪夜之中,寒風吹過,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