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
被拘禁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我都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聖約翰斯的存在,更不用說紐約了。
月光皎潔的晚上,冰雪熠熠發光,足以讓你看清海岸邊連綿幾英里的地方。
或者更遠一點,可以看到海,一切彷彿被冰雨洗過一般。
在那裡再過去的某個地方,有水的存在,在你看不見的某個地方,大海開始了它的浩瀚。
冰原形成了自己的海岸線。
在這條海岸線上,當月亮出來,光亮與黑暗相交匯的時候,光亮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在冰的那一邊不是水而是空間的中空,世界的邊緣。
假如一個人從這裡跌落,他將永遠無法起來。
晴朗的夜裡,天上沒有月亮時,天空中掛滿亮晶晶的星星。
星光彷彿穿透千瘡百孔的布,星星點點地撒落在我們身上。
夜裡常常海浪聲陣陣,夜的黑暗又使這浪聲更加引人注意。
每一個地方都有它特有的浪聲。
在少數的幾個露天港口,海浪退去時拍打著沙灘,帶動沙灘上的岩石和冰塊喀噠喀噠作響。
如果沒有沙灘,浪花只能不斷地砰砰撞擊著房子下面的岩石。
在結冰的港口,最冷的那幾個晚上,相距幾英里的島嶼與島嶼之間沒有足夠的空間讓冰舒展它的身體時,就會形成斷裂縫隙。
我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冰原相互擠壓得哄哄作響,僅僅幾秒鐘,一道兩英里長的斷裂縫隙便出現了。
有時候哄哄聲一開始非常微弱,不一會兒隨著裂縫向房子延伸,聲音就越來越大。
又或者漸漸恢復萬籟俱寂。
這一切有賴於斷裂朝哪邊伸展。
如果聲音越來越大,我就會在床上等待它像火車一樣呼嘯著穿過房子,等著它漸漸遠去消散。
有些斷裂縫隙幾乎直奔我住的房子。
我躺在床上想象這道襲來的水平閃電把整個房子劈成碎片。
一旦斷裂縫隙穿越覆蓋在離海岸大約20碼的邊緣冰,就會發出末日般振聾發聵的響聲。
緊接著碎冰、冰塊像瓢潑大雨似地噼裡啪啦傾倒在房子上。
當潮汐有變,冰面下的海水會發出不同尋常的低沉的嚕嚕聲,彷彿從地底下傳來一般,震得窗戶咯咯作響。
一天晚上,我聽見了嚕嚕聲,心中認定是雪崩,因為聲音是從屋後傳來的。
我驚慌失措地跳起來。
旁邊一個跟我一樣穿著長襯褲的年輕人,他凝視著後窗戶要我放心。
他說:〃先生,只是拉波利鹿群而已,不用激動。
〃他父母顯然也贊成他的說法,都在床上沒有起身。
他可能確實一點都不激動。
但不管怎樣,還是直愣愣瞪著鹿群從他房子前一嘯而過,奔向冰地。
他告訴我拉波利馴鹿每年這個時候都打這裡經過。
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