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想看看他具體怎麼找礦。
……
“這麼快就已經逆流而上、整治了近百里的河道和沿河道路了?不錯,士元辦事果然便捷。”
身在鄱陽城內的諸葛瑾,得到彙報後,先表揚了一句,然後就吩咐,“走,後續這些日子,要做好在山裡紮營考察的準備,我也會親臨找礦。”
龐統略顯急切地問:“那鄱水乾流和樂安河,我們究竟該以哪條河為主、整治進山道路?諸葛兄如此成竹在胸,想必能猜出哪邊山裡有銅礦的機會大?”
諸葛瑾不想當神棍,所以堅持不報答案:“我不是靠猜的,我也要實地看了,才能知道。”
龐統愕然:“這怎麼看?”
諸葛瑾:“到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說著,就收拾行李啟程,走了兩天,來到鄱水和樂安河中游。
龐統一個單身狗,到山裡風餐露宿也沒人關心。
諸葛瑾到好歹家裡還有個步練師很懂事,幫他仔細收拾了行裝,還有各種生活日用補給,步練師原本還纏著說想要隨行照顧諸葛瑾飲食起居,但諸葛瑾以山中崎嶇不便、步練師年紀還太小為由拒絕了。
鄱水和樂安河分岔的位置,大約在後世景德鎮的樂平縣附近。由此沿鄱水乾流繼續逆流而上的話,會到後世的景德鎮主城區,而沿著樂安河往上游,則會到著名銅都德興縣。
諸葛瑾心裡當然是知道德興才有大銅礦,景德鎮主城區那一片則什麼都沒有。
但他也不好直接報答案,所以到了地方後,他先帶著龐統,裝模作樣往兩條河上游各自走了一天勘察,然後還拿出一個他提前準備的透明水晶杯,舀起河水澄淨後仔細端詳。
水晶在漢朝就已經很普及了,只是貴一點,製作小件器皿的時候,完全是可以取代後世的透明玻璃的。後世杭州博物館就有一件“戰國水晶杯”的展出文物,看起來跟現代玻璃杯很像。
諸葛瑾這個水晶杯,也是打贏了笮融後、關羽在清點南昌城內的逆產時繳獲的,就隨手拿來用了。佛家本來就很喜歡各種七寶琉璃器裝點門面,笮融收藏有這種華貴之物很正常。
龐統看到諸葛瑾居然拿出水晶杯舀河水,也是微微一驚,但內心反而愈發覺得諸葛瑾靠譜起來——這麼大的陣仗,應該不至於是故弄玄虛吧?
諸葛瑾看了很久後,才拍板道:“走,後續幾日,沿著這樂安河上游,一路尋找支流分岔,每到一處分岔後,就學我這樣舀一杯河水,務必徹底澄淨後、撇去綠藻浮沫,然後觀察河水顏色,決定究竟沿著哪條河找礦。”
龐統再次愕然:這是什麼原理?再說看這河水顏色,也看不出分別啊?
他不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諸葛瑾也只是隨口搪塞:“伱看不出這杯從樂安河裡舀出來的河水,要比鄱水乾流的水略微碧藍一些麼?”
龐統左看右看:“看不出來!”
諸葛瑾:“那是你眼神不好!信我沒錯的,越到上游越容易看清,等河水分岔,最後就能找出這種略微偏藍的水,是具體從哪一條小溪流出來、匯入幹流的!”
諸葛瑾其實也沒看出來這杯樂安河裡舀出來的河水有更偏藍,但他知道答案,就強行說能看出細微差異,對方眼神對比度不夠。而真到了上游,水流越來越小,分岔越來越多,這個區別會更明顯的。
龐統心中揣著狐疑,嚴格遵照諸葛瑾交代的辦法,一路往上游勘探。
此後十日,他們把樂安河更上游的全部支流,都儘量跑了一遍,越往上游水越少,最後幾乎是各種山間小溪了。
而諸葛瑾交代的法門也很直接:一旦看到兩條小河匯流的分叉口,就看哪邊的來水更藍一些,就重點往偏藍的那條溯源。
為了避免誤差,他的實驗手法也越來越嚴謹。
比如,為了防止兩岸青山的對映、導致河水反光看起來發綠,他特地弄了個刷上白灰的純白木盒子,每次打完河水把水晶杯放盒裡再觀察,隔絕環境反光。
另外,河水裡不光有肉眼可見的藻類,還有些比較難去掉的懸浮微生物,諸葛瑾就拿明礬粉末當混凝劑,把水中的固體微粒初步淨化一下再觀察。
而這些手段,顯然都是漢朝人不具備的,漢朝人根本沒法排除這些誤差。
靠著這些辦法,幾天之後,諸葛瑾和龐統終於溯源到了樂安河上游某一條涓涓小溪。
越往上游分岔,溪水發藍就越明顯,最終幾乎可以和後世抖音上那些驢友博主曬的“碧藍水潭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