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姐姐對你多好,出宮了……日子便好了……”她緊緊地握住了玉瑕的手,接著說道:“我多想也像你這樣……出了宮……無憂無慮地過日子……”說著,她露出神往的神色,眼中滾動著淚水。
我知道月容一向不想呆在宮裡,這會兒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害怕她惹出亂子,連忙呵斥道:“玉才人!別胡說!”月容被我一呵斥,不敢再說。我清了清嗓子,道:“玉瑕,你出了宮,便好好過日子罷!時辰也差不多了,不要耽擱了。”
月容拉著玉瑕,猶自不願放手,低聲嗚咽著。玉瑕也紅著眼,眼淚不住地滑落,哽咽著說道:“玉才人……奴婢這輩子也許也見不到你了……多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月容死死握著玉瑕的手,不住地點頭。我別過頭,不願再看,心酸得無以言表,可是一想起自己的早產,一陣怒火又再燃起,硬生生地將心中的酸楚壓了下去。
正當這時,只見小海進來,說道:“娘娘,玉才人,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玉瑕趕緊出宮罷,宮門不能開太久了!”
月容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玉瑕,咬著嘴唇,望著玉瑕,嗚嗚地哭泣不止。玉瑕飛快地跪在我面前,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抹了抹眼睛,便一言不發地,跟著小海快步出去了。
我覺得全身無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趙萱、杜鸝音、梓菊因為機緣巧合,結了情意,卻又因為“妒忌”,互相設計,互相殺戮,將這情義親手撕得粉碎。當年是這樣,現在,我、玉瑕和月容,卻也如此,難道,這真是一個輪迴麼?
鴛履弓弓不易行①
杏花謝了,桃花便盛開了。到了三月桃月,天色便漸漸地亮得早了,早晨的涼風拂在臉上,讓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
我讓玉秀跟著,緩緩地走到了暗香閣。蕭慎之說,我的身子剛剛復原,如今天氣又是最好,若是早晨可以多些出外散步,想必身子回恢復得更快些。暗香閣剛巧在一個小山坡上,如今梅花已經謝了許久,這裡最是清淨。這些日子,我便天天來了這暗香閣附近,慢慢活動筋骨。
正走到一個花叢附近,我覺得有些累了,剛巧梅林當中有個石凳,便坐了下來。正當這時,不遠處的樹叢,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兩個女子嘻嘻鬧鬧地笑了一陣子,一個女子說道:“哎,那個新來的小元子,長得可真俊俏。”另一個女子嬉笑著說道:“好好地種你的花罷,人家長得俊不俊俏,關你什麼事呢?我看你呀,是春心動了!”
這兩個女子,想來是兩個蒔花的宮女。她們定是以為,現在是清晨,暗香閣的梅花又謝了,不會有人過來這兒,便裝著整理花草的模樣,躲著偷懶說笑,毫無顧忌。宮女和太監結對食的不少,年輕俊俏的太監最是討巧,那個小元子,定是一個年輕的小太監。
我聽見這兩個宮女這麼說,不由抬頭看了玉秀一眼,笑了一笑。玉秀臉一紅,急忙放了最小聲,說道:“娘娘,奴婢可沒有……”我只是打趣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聽那個稱讚“小元子”俊俏的宮女說道:“哎,哎,你這個小蹄子,胡說什麼!我只不過說了一句,你就這麼多話說,別說這個了……哎,杏兒,對了,聽說皇上要立皇后娘娘了?”
這個宮女想必是不願再被取笑,故意轉了話頭。我正想站起來離開,可是這個宮女的這番話,卻又讓我定住了,屏息凝神,決計要聽完了再走。宮裡女人多,是非便是最多,越是下層宮女,越是喜歡互相傳遞訊息,這訊息稀奇古怪,卻又未必空|穴來風,毫無根據。這個道理,我已經多次在梓桃和玉寶身上驗證過了。
那個叫“杏兒”的宮女應道:“我也聽說了,聽說是要立貴妃娘娘呢。之前皇上不是封了她爹孃做煜國公、煜國夫人麼,我看呀,就是為了封她做皇后了,現在她又生了皇子,除了她,還能封誰呀。”
“可是,我怎麼聽說要封寧順儀呀。她可真是好運,竟還比喬貴妃生得早了,生了三皇子,不就等於是大皇子了麼。而且我還聽說,這個三皇子不得了,是什麼飛龍在天、翻雲覆雨的,皇上喜歡得不得了。”第一個宮女,見杏兒說的訊息,跟自己的不同,便不由地微微提高了嗓子,反駁道。
杏兒嗤笑了一陣,道:“你叫做阿慧,可是我看你啊,一點也不聰慧。寧順儀當皇后?寧順儀雖然生了三皇子,但怎麼可能做皇后呀,封她做一品的妃子倒有可能,我還沒聽說過哪個二品的順儀可以當皇后的。”
那個叫“阿慧”的宮女,見杏兒一陣搶白,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了,頓了頓,便又附和著說道:“厄……我也覺得,還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