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不利,望陛下責罰!”
高涉卻不作聲,徑直走了。眾人急忙尾隨。
終於還是到了。
眼前的宅院始終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蕪。高涉無聲嘆氣:當初為何要將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氣一掃這冷宮的陰鬱?當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沒問過他的意願,一味按自己喜好擺弄。而後才明白,將他輕視的初衷其實是對自己此時的極大嘲弄呢。
“皇上,到此留步罷。”八喜不忍,上前勸阻道。
高涉略繞開他,堅決推門入院,對方只得嗟嘆。
瑞喜一見進門之人,當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難發;竟至哆嗦起來,喉中嗚咽不絕——
“皇……皇上?!”連下跪都忘了,執著笤帚,於院中發愣。
高涉見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無禮。上前輕聲道:“還有誰在?”
瑞喜已然哭泣起來,抹去淚水,這才跪下低頭道:“除了奴才,還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應調去了別處。”
一切又回到從前了。高涉看著這名小太監,想起他與珀希的交情,頓生同情之感,忍不住還想往他頭頂拍拍。只是抬了手,沒落下,怕驚到他。
“領朕進去看罷。”嘆口氣,抬頭望天道。
屋裡還是打掃得乾淨,卻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淒涼的真相。
走到那間房前,高涉屏住氣。以往,他也是要頓一頓才會進入的,卻不似這般無望。
“都留在外面。”話音過後,準備揭起壓抑的封印。
…………………………
皇帝哥哥,對不起,我在惡搞你的愛情憧憬……= =||||
第七章
從這窗戶望去,荒蕪的院落裡僅有一棵老榆樹。此時深秋已過,殘葉凋盡,禿兀的枝條在幕色中張揚,無比悽楚。
也罷。若是茂密時,難免不妄想那樹下臥著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時,還真像呢。
高涉踱回屋中,無意間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隻白玉臥犬:哼,他那時竟敢以此物擊傷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現在想起,也隱隱有些怨恨——真是個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覺得自己可笑,別人百般順從乃至討好獻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頂撞得開心。每每此時,便妄想,或許今日過後,他就該乖順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順從了,便卻沒了生趣。
這番忐忑,不知何時才能重溫,早知如此……
門開了,有人進來?高涉連忙放下物件,轉頭——
“皇上,老奴斗膽叨擾了。”
原來是老太監金順。高涉雖嗔,卻發作不起來,略看他幾眼,背過身去——
“此處,眼下又清靜了。”
“皇上放心,老奴自會悉心打理,以待大人歸來。”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會說話。倘若他回來,朕還捨得將他擱在這凋敝之地?”
“老奴失言了。”
高涉淡笑擺手:“你一向盡忠職守。話說起來,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應,朕卻無以嘉獎與你的。”
“皇上過獎了,老奴本分而已。”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皇上,”金順得時機進言。“老奴非有意打擾皇上靜思,只來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進來時,手裡確是捧著什麼的,從容轉身面對,只語氣略急,隱約還有些期待。
金順躬身舉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將物件交與皇上,並無其他考量。”
高涉半惑著接過,當下展開——
怔了。
“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宮中時,老奴為他換下的。後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曉,因其製作奇異,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哼。”卻是一聲冷笑。
“到此,老奴告退了。”
高涉輕擺下手,金順悄聲出屋,並將門重掩。
寂寞獨處,高涉將那些裁剪怪異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擺在床上,按照順序,拼出個人型。
哼,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打扮麼?粗鄙簡陋,難怪終日混沌無知,傻得露骨!想到這裡,高涉還不禁一笑,以往種種歷歷在目、栩栩如生,心頭一番酸甜混雜。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應屬裡衣,中心卻畫了些奇形如文字狀,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紋染成通紅,赫然刺眼。
回來後,你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