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氣場忽地就一鬆。他臉上換上了輕鬆愉悅到令人目眩的笑容,緩緩張口,道:“花麗小姐的誇獎雲湍實不敢當,此女甚得我眼緣,雲湍私有所願,待回國以後便要將其納於室也!”
……從他剛才那緩緩一笑便察覺到不詳的凌紓,頓時內牛滿面。瞧著其他幾位明顯因為這話而呆愣當場的傻缺模樣,凌紓捂臉磨牙——混蛋長庚,要不要把我調戲的這麼徹底啊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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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表面祥和、內裡坑爹的會見結束以後,凌紓第一時間奔回了慶國官員給長庚安排的住處——反正某人那驚世宣言一出,凌紓再怎麼辯解都會被人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回去,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住他的高檔房間,吃他的奢華美食,享受原本屬於他的優渥待遇……凌紓有些鬱悶地發現,自己這囂張反抗的行為並沒有引來那個人過多的關注,人家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一個。這讓她多少有種一拳頭打進棉花裡的無力感。
直到問了守門的侍女以後,才明白長庚的不見蹤影是因為……人家真的不在掌客殿裡!據說是受邀赴宴去了,受誰的邀?那還用問?!當然是某個心思活絡、野心勃勃的女人了!
於是吃喝完畢的凌紓也自己晃到了掌客殿自帶的庭院裡散步消食。她是沒想到自己連散個步都能遇到劇情人物的,望著前方避無可避的玄色身影,凌紓內心嘆息,彎腰屈膝行禮。“……景臺輔。”
“……”
沒有回應,凌紓自作主張悄悄抬頭瞥一眼景麒,發現對方果然是一副“我聽到你的話了但是我不知道該回說些什麼”的模樣,她內心頓時又是一囧。你說這頭麒麟到底是天性冷漠呢還是真的不善言辭?難道他只會對他的主上稍改顏色而對其他人不知如何交流麼?
不過轉念一想,她覺得這樣也好。要是因為不得不回應麒麟的好奇發問而被發現和臺輔大人過多私下接觸,一定會被嫉妒心爆發起來很恐怖的予王弄死的吧~~
凌紓閉眼搖了搖頭,依舊恭謙有禮地道:“凌紓不便在此久待,若臺輔沒別的事,請容許我告退。”
她這話一說完,對方終於有點反應了。麒麟深邃動人的紫色眼眸注視在垂著頭保持半蹲狀態的黑髮女子,她清瘦的肩背像是不堪重負般微微顫抖著,卻不知因為什麼而一直堅持了下來。景麒並不呆笨,相反的,作為有史以來閱讀量知識量最豐富的蓬山公,他其實很能看透一些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個女子,她明明很不能適應這宮廷的一切,卻能強迫自己做的和其他人一樣進退有禮;明明是以敏感的海客身份留宿宮中,卻在小心謹慎的同時為自己謀求一席生存之地。她與那位柳國大司馬之間,像是相互信任,又像在相互試探。她怕他,卻又敢在某些方面公然表示不滿和反抗。真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你、很有能耐。”半晌,才得到景麒的回答,凌紓卻為他接下來的話整個人一怔。
“究竟是什麼原因在支撐你這樣堅持呢?”
……
那天很晚了長庚才回到暫歇處。凌紓窩在房間裡不懷好意地想著這廝是否被拉去了男人們最愛的外交場所xx樓,然後由於太過貌美而被如狼似虎的美姬們拆骨入腹吃幹抹淨了!瞧他那一臉倦意的疲憊模樣,多麼符合傳說中【嗶——】盡人亡的情形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無意識口中同步內心想法的壞習慣在此時又發作了,明明原本神情倦怠、氣場拒人千里之外的長庚,忽地閃身來到她面前,啪的一聲,雙手撐在她身側,半眯著琥珀色的眼眸,氣勢逼人。“嗯……吃幹抹淨?那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嗶——】盡人亡?很會瞎猜嘛,你要不要親身試試看?!”
“……”被這突然的意外嚇成傻x的凌紓,目瞪口呆地愣了三秒鐘。然後,腦袋瞬間炸了!尼瑪尼瑪啊這是搞毛!長庚你這種小言文裡常見的臺詞和姿態是要雷死人啊啊!還有,臥槽的我真蠢!我的嘴巴簡直是傻逼!想歸想,但誰叫你亂說話的!這下禍從口出了吧?!
雖然內心翻湧不下數不清的咆哮,但這姑娘面上卻保持著出奇冷靜的神情。與人近距離對視了好幾秒以後,她忽地張口迸出一句沒頭沒尾、貌似與眼下情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我說,舒榮成功拉你入夥了麼?”
不出她所料,此話一出,長庚臉上那種外露的逼人氣勢緩緩收起。他放開了對她的鉗制,站直身體退開一步。“我就知道……你真能給我驚喜,凌紓。”
“那麼,今天下午你和景臺輔又進行了一場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