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獸驚嘶,十幾個遊俠促不及防,登時被火焰燒著,慘叫著胡亂拍打全身,滿地打滾,很快便再不動彈了。周圍眾人惶亂駭異,急忙圍衝上前將火勢撲滅,但為時晚矣,僅有兩人氣若游絲,一息尚存。
拓拔野驚怒欲爆,縱聲喝道:“公孫嬰侯,這是你我之間的事,要想報仇雪恨,儘管衝著我來,又何必傷及無辜!”聲浪滾滾,壓過四周轟隆之聲,遍野迴盪。
聽見他的聲音,海市蜃樓中的雨師妾登時眼圈一紅,珠淚滾滾而落,但笑靨卻如鮮花怒放,美得讓人難以逼視。櫻唇翕張,彷彿在說些什麼,卻沒人能夠聽見。
“公孫嬰侯”哈哈大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自然不願傷人性命,但你這些朋友放著甜蜜蜜的喜酒不喝,非要喝穿腸毒藥,我又有什麼法子?”
頓了頓,目中精光閃耀,昂頭嘿然笑道:“黃帝陛下,炎帝陛下,怎麼兩位也在這裡呢?莫非昨夜魅魂將軍還沒將我的話帶到麼?今日為止,我的敵人仍只是燭老賊,兩位若不想讓族人百姓備受地火煎熬、瘟疫肆虐之苦,還是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喝上一杯喜酒吧……”
烈炎怒極,截口喝道:“枉你還是大荒十神,兩族貴胄,竟然作出這等小人行徑,也不怕給現人蒙羞麼……”被姬遠玄輕輕地拉了幾回衣袖,這才強忍怒火,哼了一聲,朗聲道:“火族百姓都是磊落坦蕩、視死如歸的好兒郎,閣下想作什麼,儘管來罷!”
火族群雄轟然怒吼,紛紛拔刀呼應。
“公孫嬰侯”哈哈長笑道:“烈家男兒,果然有種!”話音方落,四周轟隆巨震,地火噴湧,整個大地彷彿全都燃燒起來了,不遠處的半截真陵山劇烈震盪,山壁陡然崩炸,萬千巨石滾滾衝落,朝著人群飛竄砸來。
“住手!”拓拔野縱聲大喝,騎著太陽烏沖天飛起,高聲道,“公孫嬰侯,倘若你還算是一條漢子,立刻放了雨師龍妃,出來和我光明正大決一生死!”
地火頓斂,震動少止。
“公孫嬰侯”哈哈笑道:“拓拔小子,那夜扶桑樹頂,是你自己選擇了姑射仙子,雨師妹子傷心之下,看穿了你的面目,這才心甘情願地嫁我為妻。你又怪得誰來?”
說著故意伸出手,托起雨師妾的香腮,低頭吻去。雨師妾似是被封住了經脈,綿軟無力,奮力掙扎不得脫,被他親在耳根,滿臉嬌嗔羞怒,淚水縱橫。
群雄大罵不絕。
拓拔野怒火填膺,幾欲爆裂,狂風吹來,霓光搖盪,海市蜃樓漸漸變得迷濛起來,兩人的身影都瞧不清楚了,只聽公孫嬰侯的縱聲狂笑:“拓拔小子,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作什麼龍神?還平什麼天下?若有膽子,就到這地壑之中,搶回你的新娘子,否則趁早滾回東海,作你的縮頭烏龜去吧!”
一字字如根根尖針,扎入他的心底,疼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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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鯤鵬 第十二章 皮母地丘(2)
大風鼓舞,千山倒退,夜色蒼茫無邊。眾人騎乘飛獸,朝著真陵山方向飛去。巴烏聲悠揚響徹,轉頭俯瞰,遠遠地還能瞧見那狂奔如潮的獸群。
拓拔野瞟了一眼騎坐在敞鳧神鳥上吹奏蠻笛的淳于昱,心下好奇,低聲道:“好姐姐,你對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條件?怎麼她聽了臉色那麼難看,象是要吃了你一般?”
流沙仙子抿嘴微笑,嫣然道:“到時你自然就知道啦。”
此時祝融的傷口已無大礙,只是失血太多,臉色蒼白,騎在雙龍之上搖擺不定,直如紙鳶飄飄欲飛,幾次想要與淳于昱說話,她卻立即冷冷地轉過頭去,吹奏巴烏笛,御使眾獸集結遠隨。
他心下黯然,知道女兒雖然已同意與拓拔野、烈炎結盟,只是為了復國報仇,並不意味著已經原諒自己這個父親。三十餘年所累積形成的看法,絕非一朝一夕所能完全扭轉,只有循序漸進,日後慢慢再說了。
飛獸軍速度極快,清晨時分,已到了真陵山一帶。
東方朝陽初升,霞光萬道,照耀得萬里山野金燦燦一片。遠遠得便瞧見雄偉的真陵斷山迤儷如城郭,崩巖碎石遍野都是,草原上佈滿了巨大的裂縫,如蜘蛛網般縱橫交錯。
北側更遠處,霓光萬丈,霞雲滾滾翻騰,一個巨大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