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綿延二十餘里,橫跨千餘丈,峭壁環立,雄偉險峻,隱隱可以瞧見壑中霞霧之中,一座山峰若隱若現,飛鳥盤旋。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皮母地丘了。
流沙仙子清澈的大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在朝陽的照耀下,雙眸映照著遠處的霓霞虹彩,彷彿兩團火焰,跳躍燃燒。
忽聽下方傳來陣陣歡呼,拓拔野低頭望去,又驚又喜,越過山崖,只見真陵河遄急奔流,兩岸的樹林、草野上星羅棋佈著數千個帳篷,無數人密密麻麻地站立在朝暉裡,仰頭揮手歡呼,服裝各異,有五族遊俠,也有金、土、火三族趕來助戰的騎兵。
飛獸軍急速俯衝而下,在平原上大步奔突,前方樹枝撲面,裂縫橫亙,直衝出數百丈,才漸漸放慢速度。四周人潮圍湧而來,歡呼不已。
拓拔野從太陽烏上翻身躍下,眼光掃處,瞧見一個身著虎皮大衣、氣宇軒昂的男子,正朝自己飛奔而來,大喜笑道:“拔將軍!”正是新近升為寒荒國大將軍的拔祀漢。
跟隨拔祀漢身旁奔來的,左邊是一個身著豹皮斜襟長衣的瘦削少年,斜挎一弓一弩,腰間搖搖晃晃地懸擺著琥珀色野牛角,正是箭術寒荒第一的天箭。
右邊是一個毛裘長衣的少年,臉容俊俏,渾身雖無華服玉飾,卻掩抑不住高貴之氣,淡藍色的雙眼凝視著拓拔野,紅暈遍頰,笑容明豔動人。
拓拔野一怔,驀地認將出來,也不知是驚是喜:“楚國主?你怎麼也來了!”身旁流沙仙子格格一笑,揶揄道:“傻小子,這還用問麼?”
拔祀漢奔到身前,和拓拔野互相擁抱致意,道:“楚國主聽說龍妃被奸賊所擄,寢食難安,特讓末將率領八百寒荒騎兵,到這裡聽候太子差遣!”
拓拔野心中激盪,拍了拍他的後背,轉頭望去,楚芙麗葉在十餘步外站定,嫣然微笑地望著自己,喜悅羞怯,而又矜持。一路奔得甚急,胸脯起伏,俏臉如霞,更添麗色。
對於這寒荒公主的曖昧情意,拓拔野早已知悉,但聽從龍神之勸,此心既已有所繫,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因此始終保持距離。此刻見她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心中感激、感動,又夾湧起陣陣溫柔之意,當下斂神微笑道:“多謝楚國主。”
楚芙麗葉臉上更紅,搖了搖頭,柔聲道:“拓拔太子於我寒荒八族恩德深厚,孤家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只要能對太子有所助益,救出龍妃,孤家就歡喜不盡啦。”
此時其他各族的豪雄、遊俠也紛紛奔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附和道:“不錯!只要能救出龍妃,拓拔太子有何吩咐儘管說!辣他***,大不了上趟刀山,下回火海!”怒吼、歡呼聲交雜翻湧,震耳如雷。
拓拔野心中感激無已,正想說話,卻聽“轟”地一聲巨響,一道霞光從遠處皮母地丘中沖天飛起,霓光四射,天地盡染,又聽一個沙磁雄厚的聲音哈哈笑道:“想不到我公孫嬰侯大婚,竟有這麼多貴賓高朋不請自來,情意深重,可真叫人授受不起呀。”
眾人譁然,轉頭望去,只見空中彩雲滾滾奔騰,霓光搖舞,如水光晃盪,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海市蜃樓似的圖象。
但見那空中圖景中,一個黑袍高冠的年輕男子傲然而立,臉容蒼白如雪,俊美絕俗,目光灼灼地俯瞰著眾人,笑容倨傲,又帶了幾分風流自賞的輕薄味道,赫然正是陽極真神公孫嬰侯。
在他身邊的床椅上,端然坐著一個霞帔鳳冠的新娘,紅髮如火,肌膚勝雪,秋水明眸中淚光瀅瀅,嘴角卻掛著從容淡定的微笑,顯得如此嬌媚動人,風華絕世。
拓拔野心中劇震,呼吸幾已停窒。短短三日未見,竟象是已經隔了十年。
群雄驚呼大罵,不絕於耳,紛紛彎弓怒射,箭矢如雨,朝那空中幻象中的公孫嬰侯射去。但相隔太遠,衝不到一半便已力竭拋落,惟有天箭的電弩箭、白六兒的銀光矢破空激舞,堪堪從“公孫嬰侯”的口中穿射而過。
光波晃盪,“公孫嬰侯”扭曲著仰頭大笑道:“如此賀禮,倒也別開生面!只是有來無往,我這主人豈不失禮?各位佳賓,多謝了!”
話音未落,轟隆連聲,天搖地動,整個大地陡然向下塌落!
眾人腳下一空,失聲驚呼,踉蹌奔跌,又聽一陣如雷震響,土石迸爆,紅光衝舞,四周的縱橫交錯的地縫中竟噴出數十丈高的沖天火焰!
眾獸驚嘶,十幾個遊俠促不及防,登時被火焰燒著,慘叫著胡亂拍打全身,滿地打滾,很快便再不動彈了。周圍眾人惶亂駭異,急忙圍衝上前將火勢撲滅,但為時晚矣,僅有兩人氣若游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