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海中,大浪紛搖,波濤漸緩,過了許久也不見出來。
天際雷聲滾滾,烏雲湧動,風暴將至。
拓拔野只道它故意藏匿水中,笑道:“鹿兄,冰雹又要來啦。再不出來,我可就將你重新封印了。”連聲呼喚,不見應答,心中一凜,難道這海底下竟還藏了什麼大金鵬鳥似的太古兇獸?
正待潛入一探究竟,“譁”的一聲,白龍鹿叼著一條一尺來長的紫鱗魚破浪衝出,搖頭晃腦,極是興奮。
拓拔野微微一怔,這些日子以來,他吃那蒼梧花果吃得反胃,早就四處遍尋食物。念力查探,未見海中有什麼魚獸,只道當日都已被大鵬地火燒灼而死,沒想到竟讓白龍鹿尋到一尾,想來是藏在海底深處的岩石之下,未曾察覺。
白龍鹿躍到岸上,嗷嗷大叫,得意已極。
眼見那紫鱗魚在沙石上活蹦亂跳,拓拔野食指大動,哈哈笑道:“妙極妙極!鹿兄,今晚咱們終於可以改善伙食啦。”
話音未落,又是“譁”的一聲,水浪高濺,一條長蛇飛也似的朝那紫鱗魚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拓拔野左手凌空虛抓,氣浪怒旋,登時將紫鱗魚吸到掌心。那長蛇一頭撞在沙礫裡,不分青紅皂白,“咯啦咯啦”的一陣貪婪亂嚼,驀地“哎喲”連聲,似是崩掉了幾顆牙齒,呼痛不已。
拓拔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見那“長蛇”乃是一個長了兩個腦袋的蛇人,頭上各戴一頂破爛不堪的氈帽,面黃肌瘦,呲牙咧嘴,神態甚是滑稽;心中一動,笑道:“是了,你是延維!”
“正是!”那雙頭人蛇神色一整,作凜然不可侵犯狀,喝道,“吾乃神族大巫延維是也!汝一黃毛小兒,竟敢搶吾之晚膳,不想活了乎!”一邊說著這些陳詞濫調,一邊惡狠狠的瞪著他手中的魚兒,狂吞饞涎,隨時直欲撲上。
拓拔野早聽蚩尤說過這太古蛇巫的刁滑事蹟,想不到以他之奸狡,當日竟未曾跟著大鵬沖天逃離。
有意逗他,故意將那紫鱗魚在手中搖來晃去,笑道:“聽說有幸遇見閣下,只要供奉膳食,就可稱霸天下。我將這條魚兒給你,你又給我什麼好處?”
延維蛇腹癟塌,咕咕直叫,若換了從前,早已飛撲而上,連著這小子和那鹿獸一起吞入肚內,大快朵頤;但如今渾身真氣都已被蚩尤吸走,念力全無,自是變得格外謹慎膽笑,色厲內荏。
四眼隨著他的手指搖動滴溜溜的亂轉,喉結急劇上下滑動,心中閃過一個極為惡毒之計,喝道:“黃毛小兒!汝若拜我而饗,吾可令汝唾手而得‘盤古九碑’也!”
第五卷《九鼎》 第十章 世外春秋
不容他多想,地壑內紅光又起,烈煙石遍體霞光四射,就連那獵獵鼓卷的碧衣,也彷彿跳躍搖曳的青紫火焰,尖嘯聲中,雙袖飛舞,大金鵬鳥急劇暴漲,挾卷迸天裂地之力,朝他接連不斷的拍掃猛撞。
拓拔野接連格擋,被震得氣血亂湧,“嘭嘭!”那火焰狂飆與狂風激撞,方圓百里驟然起火,放眼望去,紅彤彤、紫豔豔……無邊無際,盡是漫漫火海。
火光映照在姬遠玄的臉上,陰晴不定,嘴角微笑,淡淡道:“龍神陛下,你我鬥劍尚未開始,便在這裡切磋,如何?”
鈞天劍橙光怒放,突然夾湧起五彩霓虹似的道道絢光,其勢如雷霆怒吼,猛不可擋。
“五氣合一!”拓拔野心中大震,他劍芒中赫然交融了金、木、水、火、土五種真氣!霎時間再無懷疑,喝道:“你就是帝鴻,是也不是?”
姬遠玄也不回答,只是微笑道:“難道普天之下,只許你有五德之身麼?”周身絢光流舞,滔滔不絕的衝入劍氣之中,如狂濤駭浪,縱橫席捲,將拓拔野硬生生的朝地壑迫去。
地壑內的火靈烈焰源源不絕的納入女魃體內,隨之化作倍贈倍長的大鵬,遮天蔽日,每一次撞擊都宛如天崩地裂,岩漿噴薄,將拓拔野退路盡皆封堵。他腹背受敵,險象環生,越戰越是凜然,生平頭一次感到近乎絕望的駭懼。
且不論姬遠玄是否帝鴻,單就烈煙石而言。她原本便是天生火靈,當年被南陽仙子魂魄所附,衝入爆發的赤炎火山,體內的三昧紫火、情火與那狂猛無匹的火山火靈交相融合,匯入奇經八脈,沉澱為深不可測的赤炎真元,她整個身軀,便也如沉睡的火山一般。一旦受激甦醒,威力驚天徹地。
到了三天子之都後,她陰差陽錯築就八極之基。無形之中,又將體內沉蘊的赤炎火靈逐一消化,待到她為救蚩尤,強咬大鵬靈珠,兇鳥元魄為其所吞。體內的赤炎真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