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宗教裡信任機制的形成,一定是另有原因,很難用我們的常態思維去理解。聖經裡的語言,與我們的語言很相似相近,從信任機制看,又如此相異。同樣的話,有人就信,我們就不信。什麼原因會造成這樣大的差別。讀神之簡史,裡面有句話,神是經過長期修煉達到的非常高層次的現象,使吳為很受啟發。他思考,人的內心中能夠生成什麼感受、想法,是由什麼控制的。人們為什麼這樣想而不是那樣想?有人為什麼會生出那些奇怪的想法、感受?過去講,不同文化背景,造成想法的相異。現在想,更深一些層次,是教化不同。西方人或者其他國家的人,經過了宗教的教化洗禮,我們是透過孔子思想教化。不同的教化思想方式,造成心性差異。二者有許多相通,但根本上教化的機制不同,信任信服的機制不同。經過宗教教化,生了根,信服,奉行。有些主義主張教條,也講牢記、銘刻,甚至要求溶化在血液中,落實在行動上。可謂要求確實有深度,對許多人來說就是言行不一、說做不一,嘴上說一套,行動上是另一套。那時流行語叫口蜜腹劍。尤其是,遇到自己的事情,就饒不開、想不通、過不去。怎麼說也沒人真正信服。真要象宗教裡講的那樣,有上帝或者頭上有三尺神明,時時刻刻在察看你的言行,並根據你的言行即刻或者未來肯定獎懲你的言行,那就很容易實現天下皈依。但上帝或者神明偏偏讓你看不見、摸不著,言行的懲戒也不存在一對一的即刻對應關係。靠這個讓人信服就難。難,就需要在內心找原因。內心是什麼原因?信志不剛、不堅、不牢。聖經裡也有大段和反覆的描述,上帝的告誡一再遭到違背,上帝為了贏得子民的信任、馴化子民的心性很費苦心,用了各種招數。各種宗教也設計了各種儀式,儀式起什麼作用?就是為了透過千百次重複的單調的儀式,強化信心信念。吳為透過閱讀聖經引發了進一步思考,覺得我們的心性太容易滑脫,好不容易確立起來的觀念信念,輕而易舉地就被一些瑣事消解沖刷掉了。
吳為思考樂生的中國人,這個思考是在醜陋的中國人、智慧的中國人、勤勞勇敢的中國人、愚昧的中國人等展示國民性的平臺上,提出了一種新的視角。這個視角能不能成立,要面對兩個考驗,一是中國人的國民性中,是不是存在著樂生的成分。國民性,無論好壞,首先就面臨一個事實上是否存在的問題。作為國民性,就不是在極少數個別人行為中偶然閃現的特徵,從時空角度看,它要有廣泛、普遍的分佈,不僅當代人有,以前各個時代生活的人都程度不同有所表現。如果事實上有,透過揭示、闡釋、提煉,把它展示給世人。如果事實上存在,一當展示出來,就會引起同類的共鳴。魯迅的一發表,他的許多同行就對號入座,又引起社會強烈反響。這說明魯迅先生對國民性作了傑出的展示。二是國民性具有生態上的適應性,很自然地產生了變異問題,屬於良性還是惡性,當然,展示的目的,惡性的提醒人們要革除,良性的要發揚、張揚。樂生這個話題,按照大家非常熟悉的經典說法,勞動還不能成為樂生的手段,而是謀生的手段。樂生似乎離我們很遙遠。面對現實,職場上存在的嚴峻競爭形勢,迫切需要提供社會保障的龐大弱勢群體——討薪的農民工、貧困的下崗職工、落後地區的農民以及家境貧寒的學子,強勢群體存在的貪腐,思考起來,要麼使人緊張、壓抑、痛苦,要麼使人痛恨、憤慨。時下也流行著找樂的氛圍,也有追求樂生的表達和傾向。面對普遍的謀生壓力,談論樂生這個話題,也許令人感到滑稽,要不就會使人感到艱難沉重。
吳為又想到,在日用常行中,想不該想、想行不通的事情太多太多。是心智陷入誤區。如何避免去想不該想的事、什麼事情是不該做的事情,而且能讓百姓信服,很難。吳為碰到有些人想不該想的事情,便耐心去告訴應該怎樣想。把應該告訴同時代人們一些什麼,化為日用常行的告訴,把這種告訴積累起來擴充套件開來,進一步把用心思考的結果彙集起來,就形成了一種新的精神活動程式。
人的內心中如同感染病毒一樣,刪除了煩惱、痛苦還會感染再生。靠刪除不是根本解決辦法。由刪除痛苦上升到如何在內心中消解產生痛苦的根源,驅除內心中隱藏的病毒?阿q就陷入了一種不斷刪除痛苦的困境。看起來需要對阿q的精神勝利法進行新的否定。有了新的否定才能實現超越。為了反映超越,吳為依然保留了以前對精神勝利法和阿q的一些肯定式的評價。對有些人來說,能夠嫻熟地運用精神勝利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保留下來還有另外的理由,提醒人們注意,對已經成為定論的東西,是否還可以從別的視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