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更是衡量思考的深淺、高下、難易的相隔差距。孔子讚賞顏回身居貧地不改其樂,吃粗食喝清水住陋巷,本身並無可樂之事所樂為何?所樂為道,是得道悟道之樂。孔子講的樂,是以道為本的樂,貧富是否為樂,也要用是否合乎道的標準來決定。國家合乎道時貧窮是恥辱,無道時富貴也是恥辱,樂完全是建立在道的上面。道德經結尾的那四個字,為而不爭,吳為感到很適合自己的樂業不傷人想法,也與自己過去的人生道路很合拍,遇到好處不爭不搶,被周圍人不解,人家發出疑問,那你白天黑夜起早貪晚忙的是為什麼?
吳為透過讀經典,思路漸漸清晰了,自己的為也是一種爭,是自然之爭,卻不是為爭而為,反而收到不爭而得的效果。為與爭,有很多種組合。不為不爭;低作為少作為也要爭;不作為負作為更要爭;為而又爭;又為又爭;為而不爭。有人說,如果爭了得到了十,也就是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人際關係卻繃得很緊,傷了一些人,自己並不會有心滿意足感覺,如果保持現在十之**的狀態,自己會覺得很愉快幸福,追求那個十全十美反而會適得其反。這樣的權衡就是樂商的典型表現。
樂業主張的就是為而不爭,這是考慮在為的基礎上一旦爭了就會減損為的功力成色分量。為而又爭,又為又爭,為的功力勢必減損甚至自毀其功,俗話說有沒有功勞話要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就是這個意思,做了一點點事情唯恐別人不知道四處張揚,幹那點事情不夠抖露的。吳為聯想起裡的李瓶兒受盡潘金蓮的欺辱折磨病入膏肓之際,西門慶關心體貼地追問為什麼不向他傾訴。李瓶兒說,天不言高而自高,地不言厚而自厚。為而不爭,是不傷人。為是成人成己,爭是傷人而後自傷,給自己徒增煩惱痛苦。爭而不為更是害人害己之道,可世間偏是複雜,故意在那裡捉弄人戲耍人,吳為很看不慣那種幹不好工作寧可不幹工作也要拼命維護好人情關係尤其眼睛向上的行為。爭必減損為仁、為善、為功的成色,甚至無仁無善無功。**。重在人心為**統治拴束。道心淺薄。以至於為欲、為物所累,心為貧賤所傷,唯恐遭受貧賤之恥,陷入有病亂投醫、有錢不問來路的誤區。什麼錢都可以往自己兜裡揣。為而不爭,是樂業倫理,免於強爭之苦之累,直到無慾而行,達到為的極致,連為也消解,迴歸於簡樸,安於自然,為即是得。為即是樂,好施樂為。
吳為讀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寫的長篇小說和,特別注意領會小說的思想性和藝術性,再結合以前讀過的外國名著,、、、等。感覺到那些作品裡面,在暴露揭露醜惡陰暗罪惡的東西同時,更有人性人味人情人理的深度挖掘閃現的一面,我們的作品就比較缺少這樣的味道,醜陋的東西暴露得很充分,可罪惡的讓人看了沒有罪惡感,更少見人性的偉大張揚,甚至有些經典裡面也很少有人性的東西在裡面閃光,在這樣的思想文化薰陶下,可以想象人會是什麼樣子,再經過市場經濟金錢的沖刷洗禮,有些人就更不像人樣了。
一天,吳為翻閱散文鑑賞文庫,讀到魯迅那篇國人極熟悉的文章
所描述的場面,一群人在看日本人殺人,被殺的是中國人,看殺人的許多人也是中國人。魯迅看到的這個場面,促使他棄醫從文,認為愚弱麻木的國民,無論體格如何健壯,也只能成為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不必以為不幸,救精神才是救國救民的第一要務,而文藝最能有效改變人的精神。
吳為想,崇信宗教的人,遇到精神困境總是要到教義中去尋求出路和歸宿,宗教能夠拯救人的精神。他心裡產生疑問,文藝,能象宗教那樣有效改變人的精神嗎?魯迅的觀念可靠嗎?蔡元培也曾經提出過以美育代替宗教的主張。現在中國人經濟富裕了可是精神上感受到的苦難卻比過去深重多了,經濟上的富裕並不能自然而然解決精神上的出路和歸宿問題,文藝固然能夠陶冶情操淨化人的心靈,但是對人的精神很難起到類似於宗教的那種作用。
吳為正在思考這些問題時,接到薛仁打來的電話。
薛仁,金融行業觀察雜誌主編,在一次研討會上吳為的發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便經常向吳為約稿,一來二去兩個人熟悉起來,他還特意把吳為研究的樂業成果在他主編的刊物上開闢了職場導航專欄進行連載。薛仁打電話告訴吳為,他已經調到r大去講哲學,問他是否有時間嘮嘮,說很長時間兩個人沒在一起談談了。吳為一聽,非常高興地說,正好有問題需要議論議論。
薛仁很關切地問吳為,這些日子又在研究什麼問題。吳為便把思考的感到疑惑的問題簡要向對方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