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僅死死抓著宋慈的手臂,還抓著他的雙腳,彷彿以將人生吞活剝般的駭然氣勢朝宋慈苦苦哀求。
“宋公子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救救我們呀!”
“這地方呆不下去了,在這樣被他們虐待毒打,我們非死在這裡不可!”
“大理寺只論人案不論人情,他們都是些冷血的魔鬼!”
。。。。。。
宋慈被他們叫嚷,擺弄得幾乎暈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不下去有人這般求人的,想是被壓抑迫害許久的人們此時幾乎瘋狂,一個牢獄中的其他三人趕緊將宋慈和發瘋的人群脫開,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梅曉辰衝著怒道:“你們瞎了眼嗎?!宋慈如今也是身陷囹圄,他再大本事也不能替你們伸冤!就算他能出去,他無官無職,憑他的力量也救不了你們!你們不準再煩他了!”
此刻暈暈乎乎的宋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與無能,是啊,正如梅曉辰所說,他無官無職,只不過是個市井小民,就算他有一身驗死驗傷,尋常人難以望及項背的獨絕本事,他又有何用武之地呢?
。。。。。。做官?
做官只是宋慈從前的一個夢想,但是因為礙於父親的前車之鑑他猶豫了,此時的宋慈有一種衝動——想要做官,並且認真的考慮是否要放棄自己那恃才傲物,清高逍遙的少年意氣,去主動承擔些什麼,不為權不為錢,簡簡單單為了冤枉無辜受難的人,為了自己的良心和一腔在這個時代難以揮灑的正義。
在快馬加鞭趕來大理寺路上的趙譽狠狠打了好幾個噴嚏,鬱悶地想什麼人在那麼死命的罵他?而且趙譽右眼皮一個勁兒的跳啊跳,怪事兒了?
宋慈和趙譽都尚且不知,將會等待他們兩人的是一場命運的對決!
38、第三十六章 。。。
*
夜闌狂風,驟雨忽至。
監牢守衛的老獄官端著一鍋甲魚,吹著小曲,搖搖散散地走進一間黑屋中。那間黑屋的牆壁上佈滿了各種刑具,幾乎每一刑具上都沾有鐵鏽和陳年血漬交雜的汙跡,可見這是一間專門用於審問囚犯的房間。
青白雷電一閃而過,忽的照亮漆黑一室,刑具寒光凌凌,頗是嚇煞了人,老獄官表情麻木的緩緩點燃一盞燭燈。
“嗯~~好香!”老獄官開啟砂鍋蓋,對著色香味俱全的甲魚湯不禁讚歎。
忽而老獄官想起今日囚徒的吃食還未分配送去,甚至還未準備。他隨地啐了一口痰,“哼,什麼世道?這年頭,白花花的銀子都進了一個個官府老爺的腰包,吃官銀連我們都吃不飽,誰還管你們那些將死之人的飯食!”反正餓一頓也餓不死,再說那一日一頓的牢獄飯真比餵豬的都不如,老獄官遂也懶得理會。
還沒來得及開動晚餐,老獄官便忽聞淅瀝瀝的夜雨中響起一陣緊似一陣的鈴聲。那是設在牢獄大門口的銅鈴,老獄官將一鍋甲魚隨意放在桌子上,連忙起身去看,想是哪位大人乘夜冒雨來查獄吧,奇怪,會是哪位大人呢?這年頭極少有官員會如此兢業。
這陣驟雨勢頭很大,老獄官眯著眼才看清風雨中的來人,立馬諂媚地迎了上去。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看這雨大的還勞煩您親自過來,若是有何需要,您老儘管吩咐就是了。。。。。。”
門外,兩個披著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門一開,迅速隱入大理寺黯黑的獄中。
*
大理寺原本陰森死寂地牢頓時炸開了,傳出一陣賽一陣的吵鬧聲。
守衛的兩名獄卒趕緊去檢視,而兩名衣著緊俏的男子正行在通往地牢的階梯上,一聽喧譁聲,兩人面面相覷,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宋慈四人此時皆是瞪大雙眼,驚駭非常。
海棠令的人一邊哭鬧叫喊著宋慈的名字,一邊伸直了手臂欲要隔著柵欄去抓宋慈。
“宋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們!”
從沒有見過像這般苦苦哀求別人的,海棠令的囚犯一個個蓬頭垢面破衣爛衫,活像一群瘋子,或許他們已經被嚴酷的刑罰逼迫瘋了,見到宋慈這個不可謂是希望的希望就似見到救命稻草一般瘋狂。
“宋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海棠令的人如冤鬼般哭喪吵嚷著,皆是哀求宋慈,宋慈左右為難,被他們生吞活剝般的氣勢嚇蒙了。
牢籠原本就小,寬不過五步,長不足四尺,宋慈不慎,被人抓住了長袍一角,瞬時一扯,就扯得稀爛。梅曉辰將宋慈擋在身後,不讓那些瘋子把宋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