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突然對我們姐妹倆說:“對兩個女兒我已盡到了責任。過去你們兩個一直是全家的重心,以後重心將變為媽媽。媽媽身體不好又辛苦了一輩子,養大了兩個女兒,勞苦功高,爸爸要好好獎勵獎勵媽媽。”
“怎麼獎勵?”我和妹妹異口同聲。
“給媽媽買一件在北京城最暖和的,可以遮住膝蓋的高階皮大衣。”
好皮貨畢竟價格昂貴,不是一下子可以辦到的。父親在一個大信封上用粗筆寫下“媽媽大衣”四個字,每個月發工資時都會往裡面放幾張票子。我和妹妹也偷偷往裡面放過,雖然父親一再說:“不要你們的,你們把各自的小家庭管好比什麼都強。”
也記不清究竟過了多久,那單薄的大信封終於豐滿起來,裡面已有厚厚的一沓。多少次看見父親戴著老花鏡坐在床上點那信封裡的票子,有時還拿支紅鉛筆做記錄。每次點完錢後,總能看到父親微蹙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還差一點。”
一個星期六的晚上,父親又從寫字檯緊鎖著的大抽屜裡拿出那個大信封,上床盤腿坐好,“十塊,二十塊,……”不同往常地大聲數起來,鈔票一百元一沓地鋪滿了大床的一角。“有兩千塊了。媽媽的大衣錢夠了。”父親興高采烈得像個孩子。
第二天一早,父親就帶著母親進城了,直到很晚才興沖沖地回來,手中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旅行包。
進門後,父親吩咐我去給母親倒水,而自己卻急不可待地開啟那個大旅行包。“快,穿上給女兒看看。”還沒容母親坐下來啜上一口水,父親便把新買來的皮大衣披在了母親的肩上。父親就是這麼一個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