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對了默海,盛天的事我今天又看新聞了,好像很嚴重啊,會不會對你……”
“瞎想什麼,”越默海低下頭啄了下小巧的嘴唇:“我的生意和他們沒有關係了,根本不會影響。”
楊歡鬆了一口氣,又問:“可……那些事真的都是越澤林一個人做的?”
越默海不語,眉間微微鎖緊,半晌後道:“當然不可能。”
“那……”
“黑道上的生意從我爺爺那時就有了,盛天產業背後到處都是髒的,這洗錢的事如果要追究起來,我父親才是罪魁禍首。”越默海輕聲道:“越澤林只是……他用來擋箭的盾牌而已。”
楊歡抬眼:“那他會進監獄?”
“不知道,”越默海敲敲他的額頭:“你想這些做什麼,快睡覺。”
“知道啦。”楊歡轉過腦袋靠在他肩上,換了個舒服的位置。
車正好在十字路口停下來,楊歡正要閉眼,就看見人行道那頭走來一路男女,邊撐著傘邊說說笑笑,立即驚訝地一把扯住越默海的衣角:
“那個,不是小沐嗎?”
“夏小沐?”越默海皺起眉,看著那在一群男人中風騷的女人。
他大學時和這個叫夏小沐的女人發生過關係,還讓對方懷孕了。然後夏小沐挺著大肚子找到越澤林談條件,結果對方直接命令把她拖去做人流,在陰森的私人診所裡折騰了很久。後來她還不死心,越澤林就把她往死裡整,叫道上的人把她一個腎割了,還用毒品控制了她。夏小沐也是因此退學,現在淪為髒模。
“我上次見到她,都是年初的時候了……”楊歡看著一群人遠去喃喃自語。
現在回想起這些事,不單是膽小的楊歡,連越默海都存有餘悸。
四年前的越澤林,比現在囂張跋扈得多,如果不是越默海的阻止,他也會同樣把楊歡往死裡整。
越默海搖搖頭,強迫自己把思緒扯回來,一腳踩下油門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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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邊緣建築稀稀疏疏,在綿綿不絕的雨中朦朧了。
越澤林在街角的一個自動販賣機停下,抬起虛軟的手投幣,買了一盒餅乾。將近一天沒吃飯的胃幾乎受不了,即使這種廉價餅乾粗糙而難吃,他也狼吞虎嚥地倒進了嘴裡。
來往的行人都撐著傘,越澤林全身溼得不成樣,本來因為飢餓就沒太察覺,但吃了東西后就愈發鮮明。
他一個激靈,雙臂抬起環著身體,似乎在取暖。過了一會兒彷彿實在受不住了,快步走到一家藥店門前的屋簷下蹲著,渾身抖得厲害。
“先生你好,請不要在門口擋著行嗎??”店員在裡面喊。
越澤林立即起身,生怕對方看見自己的臉,趕緊重新衝進雨裡。
骨頭都冷得開始疼了,他木然看著前面的道路,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無比諷刺——他就像一個無處可歸的喪家之犬,在街頭惶然遊蕩。
他能去哪裡?
前面顏色鮮豔的電話亭讓越澤林眼前一亮,幾乎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狂奔過去,躲進狹小溫暖的地方。
“呼……”他剛關上門就坐在了地上,又冷又累地渾身發抖,眼眶有些痠痛,他能感覺到一股熱流在打轉,幾乎就要掉下來。
他想哭,但還是沒有流淚,因為冷得已經沒有力氣做其他面部表情了。
越澤林看著那電話,發顫地伸手取下聽筒。他記得可以打三分種免費的市內通話,便下意識地開始撥熟悉的號碼,撥通了後猛然想起臨別前李祚軒說的話,又立即結束通話。
沒想到他也會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越澤林呆呆地靠在電話亭裡,思考著自己還能打給誰。
除了李祚軒,他能背下的號碼也只有越默海了。
帶著一絲的希望,越澤林用僵硬的手指按著數字鍵,每一次都是無比艱難。
電話通了,越澤林一瞬間想結束通話,但還是堅持地握著聽筒,像緊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你好。”
“……”越澤林的聲音因為凍僵,嘗試著張張口幾乎無法發出。
“說話。”
“……默海……”
對方一頓,似乎愣住了:“……你在哪?”
越澤林閉著眼睛,眼淚幾乎要湧出來,他話都說不清楚,磕磕絆絆地說出地址,又顛三倒四地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他就差“求求你”這三個字了。
“等我四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