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挨他近些,他都非常厭惡。方才蘇雲起那樣親密無間的碰觸,他有的只是心如鹿撞,面紅耳赤,並沒有排斥。反而覺得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被點燃。眼下見蘇雲起極力剋制,兩人一起相處時,也都是點到即止,不曾意亂情迷。秦泠雪很是不解,思緒轉來轉去,終於忍不住開口:“你……”
蘇雲起滿臉笑意地盯著他,直到他臉上又是一片薄紅,才笑吟吟道:“泠雪,你失望了嗎?”
秦泠雪的耳根子一熱,偏過頭去,掩飾窘態。好在夜色已起,看不太清。他急急辯解道:“你胡說什麼?”
蘇雲起笑著幫他拉好披風,抱著的胳膊又緊了緊,才道:“風大,彆著了涼。”然後附在秦泠雪耳邊呵氣如蘭:“我是怕你反感,不敢貿然……”蘇雲起壞笑道,“不如我們一會兒去客棧繼續?”
“誰要跟你繼續?”秦泠雪撇開頭。
蘇雲起深情又緊張地盯著秦泠雪,正色道:“泠雪,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告訴我實話,我……吻你的時候,你覺得噁心嗎?”
秦泠雪搖搖頭,有些不自在道:“沒有。”
蘇雲起驚喜道:“那剛才,我那樣呢?”
秦泠雪接著搖頭,“也沒有。”
蘇雲起眉開眼笑道:“那若是……”
“不會。”秦泠雪知道他要問什麼,只是太難為情了,他忙截斷蘇雲起的話,扭頭看著窗外,怕他接著再問。
“嗯,就是說,你喜歡……”蘇雲起趴在秦泠雪的耳邊,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笑道:“被我輕薄?”
秦泠雪只覺一陣戰慄襲遍全身,一臉通紅,心裡卻恨不得一掌將他劈下馬車。
看出了秦泠雪的窘態,蘇雲起一臉笑意地正了正身子,抱著他,不再說話。
明曄在馬車外已經聽得面色充血,心裡暗道:還好風大,不然他豈不是要聽一場活春宮?
又行了三日,終於到了平原,剛好趕上祭日。
天氣有些暗沉,西風正緊,蘇雲起早已備好帶著香燭、瓜果、酒水、紙錢,攜著秦泠雪一同來到蘇母的墓地。墓地旁有一束黃、菊,開的嬌豔。菊花是蘇母生前最喜歡的花。還有新燒的紙錢灰,在秋風裡上下翻飛,宛如飄零無所依附的蝴蝶。墳頭土色正新,明顯是有人培土了。想來是位故人,還是位非常瞭解蘇母的故人。
蘇雲起試了試紙錢灰,還有點溫度,祭拜的人是剛離去不久。
秦泠雪道:“看來有人早來一步。”
“我從未曾聽娘提起過有什麼認識的人。況且當年娘下葬時,也無人知曉……”
“要查查嗎?也許是你娘或者你爹的親戚朋友。”
蘇雲起從竹籃裡拿出東西,一一擺開,“不用了。”
“許是你的遠房親戚。你不是一直都想多知道些一點你爹的事嗎?”
蘇雲起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嗯。可惜,娘一直都不願意提起爹。”
秦泠雪寬慰道:“可能提起了會傷心。”
“也許吧,看她的樣子,我也不敢問。後來想問,已經沒有機會了。”
擺好瓜果,點了香燭,又燒了些紙錢。火光在墳前雀躍,映著蘇雲起的臉,他低著頭,臉上有一些悲傷。跟著蘇雲起這麼多年,秦泠雪第一次發現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單。
想想這些年,不管任何時候,任何事情,蘇雲起總是第一時間擋在他前面。不問原因,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縱容他,甚至寵溺他。這樣不求回報的付出著,他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秦泠雪的心裡泛起一陣感同身受的痠痛,無論走多遠,走多久,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那抹鮮豔奪目的紅。於是他安心地肆意妄為,只因為有個人在身後為他遮風擋雨。他非常肯定地相信哪怕山崩地裂,山河變色,蘇雲起都不會丟下自己。秦泠雪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他。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再也離不開這個人了。
蘇雲起取出酒水,倒一杯,悲慼道:“‘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飲了酒,拉秦泠雪一同跪下,道:“娘,孩兒不孝,怕是要讓蘇家絕後了。”他轉過臉,火熱的目光盯著秦泠雪,“此生,只求與泠雪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一抹紅暈在秦泠雪臉上染開,“你娘會惱的。”
“不會,只要我過得好,娘會理解我的。”
“真的嗎?”
蘇雲起攬過秦泠雪的肩膀,認真道:“嗯,真的!”
又叩了幾個頭,便牽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