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只有天子駕崩,才能稱之為國喪。皇上雖然不過五十歲,但自徵高麗回來之後,身體便一直不好,一年前太子李治便已親政,只有一些大事皇上才會過問。此時傳來國喪,甚有可能。
雖然太子李治已親政,奪位之事不會起,朝中風浪不會太大。但一朝皇帝一朝臣。如果真是皇上駕崩,那這事……
各位官員看著馬上之人越跑越近,那“國喪”兩個字越來越清晰,如一擊擊重錘敲在他們心上,心情便一點點沉了下去。
“前日晚,皇上駕崩;太子李治繼位……”聽得馬上之人的稟報,陸文遠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祖父……”江凌在路的這邊與眾夫人辭別。聽得國喪之報,便把心提了上來。她知道陸文遠跟了李世民幾十年,君臣的感情尤深,生恐他受不了這打擊,忍不住出了屏帷,走到路邊向這邊眺望。此時見陸文遠身子搖了搖,便倒在了秦憶身上,她驚叫一聲,向這邊衝來。
“陸大人,陸大人。”各官員本就心裡不安,此時見陸文遠暈迷過去,忙亂成了一團。
“各位大人讓讓,請讓我給祖父服藥。”江凌不知何時手裡出現了一個茶杯,對著忙亂的人群高聲嚷道。
“好好好。”這些官員本就手足無措。聽得江凌的聲音,忙讓開了一條道。
江凌跑了進去,讓秦憶將陸文遠扶好,將手裡的一顆藥放進茶杯裡,給陸文遠服下。這藥不過是幌子,是江凌讓陸文遠配的補氣養血的丸藥,放在茶杯裡,其實並不融解;那杯裡濃縮的空間水才是救命的東西。
將這水給陸文遠服下不久,他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回到零陵
“醒了醒了。”呂大人鬆了一口氣。皇上賀崩,給太子授過課、門生滿天下的陸文遠,地位就更重要了。這些天他跟陸文遠一道賑災,自恃交情漸深,自己的能力也被陸文遠看在了眼裡。如果往後陸文遠能在新皇或那些門生面前提他一提,前途便可無量。可如果陸文遠此時出了事,那就糟了。
“祖父,您別太傷心了。”江凌勸道。
“我沒事,我沒事……”陸文遠擺擺手,兩行老淚卻流了下來。
“大人,皇上去了,也希望朝中老臣們能好好的,輔佐新皇將天下治理得跟他在世時一樣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秦憶低聲勸解。
“我明白,我沒事。”陸文遠示意要起來。
“大人,您身體不好,還是在岳陽休養一陣再上路吧。”呂大人倒希望陸文遠呆在岳陽,這可是一顆定海神針啊。
“不用,即時啟程。”陸文遠吩咐秦憶。
“大人,您還是在岳陽休養一段時間吧,我先回去就行了。到時讓呂大人派兵護送你回去。”秦憶知道陸文遠要回零陵,多半是為了自己。朝庭皇帝變更,各邊防軍務穩定尤其重要。武將此時如沒有重要的軍務,必須呆在自己的營地裡,不得外出。所以此時他必須得快馬加鞭回零陵去。
“不用,我想回零陵待著。”陸文遠閉著眼睛躺在車廂裡,樣子甚是疲憊。
秦憶看了江凌一眼,想讓她勸解。
“讓祖父回零陵吧。”江凌低聲道。陸文遠此時已是六十九歲了,乍聞比他小差不多二十歲的皇上駕崩,心裡那種了無生趣的想法,最是強烈。如果能讓他一路看看回了家鄉正重建家園的災民,他或許會覺得自己還能有用,心裡那股力量一起,活著的慾望強了,心中的鬱結自然解了。悶在呂府裡,思慮倒會越來越重,於他倒是不好。
呂大人見江凌也如此說,陸文遠又閉著眼睛不說話,知道已無法挽留,只得送他們上路。
“憶兒。”車上了大路,走了一陣,陸文遠在車內喚了一聲。這幾天來,秦憶的表現甚得他的欣賞,心裡已是認定了這個孫女婿,所以這稱呼也從“秦將軍”變成了親暱的“憶兒”。
“秦憶,祖父叫你。”江凌不放心陸文遠,便一直呆在他的車廂裡。此時見喚,忙伸出頭去叫秦憶。
“大人,何事?”秦憶與江凌便是親都還未訂,所以這稱呼陸文遠可以變,他卻不能,還只得喚陸文遠為“大人”。
“事情緊急,估計走到半道,便會有人快馬來喚你回去。你不必跟我們一道,還是快馬加鞭回城去吧。到了家也好跟老婆子說,讓她不要擔心。”
“可你們……”秦憶知道陸文遠說的是實話。當此特殊之時,有如行軍打仗,容不得半點兒女私情。要是顧著陸文遠及江凌,慢悠悠地回去,不光是他自己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