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牆出自一位毛小子之手,不敢相信;第二是稱讚,覺得這手藝很了不起,太有水平了。
這是意料中的事,我沒有感到特別高興。其實,我開荒,目的之一就是想展露一下自己的壘牆手藝。
正因如此,我盡義務,幫助小夥伴們壘了許多牆。
後邊溪經常發大水,特別是中秋前後,雷陣雨多,上游常常山洪暴發,因此,我們開的小園地,老是被洪水沖毀。
大人們見了,有的勸我們拉倒,不要為此再付冤枉力氣,但我們不怕失敗,災後又重新開發園地,又重新給它們壘上牆。當然,壘牆的任務,基本上由我完成。這是我自願的。
牆壘多了,我的手藝便有了新的提高。
十年以後,我在坦頭自家的平房前面,給一堆亂石壘了幾個牆面,結果教我的父親看得目瞪口呆;而二十年以後,我拆掉這座平房,翻建三層樓,在打屋基時,我讓泥水匠靠邊站,自己親手砌起了牆。
可以這麼說,這是我開荒的第一大收穫。
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在自己的小園地裡,種過馬鈴薯、剪豆、帶豆、茄子,也種過南瓜、天落瓜、蒲瓜、白蘿蔔,不管種什麼,多多少少皆有收成。
我擅長種剪豆和南瓜。剪豆喜歡鹼性,我每天給它們施一次柴灰。它們的豆夾長得特別旺,今天用剪刀剪了一茬,明天它們又冒出一茬,似乎永遠剪不完。南瓜則喜歡人的便尿,我常常忍著小便,從家裡跑到小園地去,現場給它們“施肥”。它們從開花到結果,特別是瓜子從小到大,我差不多天天盯著看。南瓜未長大時,我巴不得它們快一天長大併成熟,而等到它們真的發黃而快成熟時,我又希望它們慢點成熟,讓它們留在園地裡多呆一會。
多呆一會,實際上就是讓大家多欣賞一下我的收成。
我種茄子,本事也不錯,枝頭常常結滿紫色的果實,可是因為“多呆一會”的緣故,摘下的果實,燒起來吃,味道總是偏“老”。一次,也因為“多呆一會”的緣故,我園子裡的茄子讓人給摘了,我很生氣,罵了許多難聽話。事後才知道,摘的人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母親。她買了一大把茄子賠償我,但我覺得這茄子,吃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
我很愛我的小園子,一有空,就往那裡跑。我甚至將捉來的蟋蟀,秘密地放進園子,讓它們在那裡吃露水,滋養身體,並與我共享園子的安詳和快樂。
我出身於商家,本來不懂農時,不識五穀,但透過開荒種植,慢慢地,我也掌握了許多農業知識。
我發現,我的一些小夥伴,開荒不止,開了一處又一處,很把增加種植面積當作一回事,而且,他們與家長一道,竟在園子裡種起了番薯。番薯不是蔬菜,它是主糧食,這就太正經了。因為我們開荒種植,主要是鬧著玩,頂多是想給家裡添些蔬菜瓜果,並不是想給家裡增添糧食呢。
因此,開荒種植,我的第二大收穫,就是不光嚐到了勞動收成的喜悅,更懂得了一些窮苦人家的生活艱難。
也許是認為養蠶比種莊稼划算吧,大概在上個世紀70年代,後邊溪那片高灘全部被種上了桑樹,四五月間,它一片綠色。桑林裡桑椹很多,我們專摘黑紫色的吃,嘴巴、雙手弄得黑乎乎的。可惜,好景不長,那片桑林後來被砍光了。
同樣,我們開墾的那些小園地,後來也被洪水徹底地給沖毀了。
2005年7月29日於樂成馬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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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中學兩題(1)
說不清楚的事
公元1966年秋,中國爆發“文化大革命”。很快,“文化大革命”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全國。
“文化大革命”的主角是紅衛兵。紅衛兵的口號是:“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紅衛兵絕大部分是大、中學生。芙蓉沒有大學、中專,只有中學,於是,芙蓉中學遂被髮酵成為本地區的革命、造反中心。
在革命、造反的日子裡,芙蓉中學先是造人家的反,接著是自己造自己的反,最後是人家造它的反,演繹了許多荒唐的故事。
1966年下半年,芙蓉中學先是造人家的反。
紅衛兵選擇的第一個造反目標,就是前垟祠堂。
芙蓉中學建在前垟村東首,與前垟祠堂緊貼在一起。祠堂的東牆開有小門,小門面對中學的操場,它黑洞洞的,師生夜裡從它面前穿過,心裡都發毛,生怕裡頭伸出什麼手來,被捉了進去。廣大師生強烈要求在操場與祠堂之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