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搞笑緩和心情,抬手搓揉著苗苑的頭髮說:“不會的。”
開門的是家裡的阿姨,苗苑搶先進門先親熱的叫了一聲爸,再緊張的叫了一聲媽。韋若祺一聲不吭。陳正平呵呵笑著說來啦,過來坐。苗苑順杆上,坐到陳正平身邊去。陳默知道不能冷落老媽,乖乖坐到兩個女人中間。
苗苑很緊張,越是緊張的人越是受不了冷場,沒人給她拋話題就自己起了頭,拉著陳正平做驚喜狀:爸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嘛……爸你還是得好好休息啊……我這幾天問過人了,你的病就得怎麼怎麼調理BLABLABLA。
陳正平忙著應聲,卻有些訝異,心想這姑娘要不是絕頂聰明就是絕頂的單純。
這兩人的話題火熱越發反襯出另外兩人的沉默清冷,陳默試著想聊點什麼,思來想去最保險的話題也只有老爹的病。陳正平有點無奈:老子今天的犧牲可大。就這樣兩邊的話題漸漸合到一處,貌似融洽的氣氛在苗苑試圖與韋若祺直接對話時為止,韋若祺淡淡瞥了她一眼說:“我跟我兒子說話,要你插什麼嘴?”
嘩啦一下,就像一盆冰水直下,把那點虛火潑得一乾二淨,兩位陳先生相視一眼,苗苑在心裡無奈的打了一個響指:賓果,果然……
陳正平打著哈哈說:“哎呀不早了,開飯吧。”
午飯是阿姨做的,因為韋若祺攔著沒怎麼大弄,只是比家常小菜豐盛了一些,苗苑捧著碗完成了她有生之年最文雅的一次用餐。不敢喝湯,不敢去夠遠方的菜,不敢挑肉吃……只管悶聲不響的埋頭與自己眼跟前的兩盤東西死磕。端得是味同嚼蠟食不下咽,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理直氣壯的不出聲。
可是熄了她這一掛響炮,氣氛頓時冷得小風嗖嗖的,陳正平夾起一塊帶皮兒的紅燒羊肉放到苗苑碗裡:“多吃點兒,專門給你們做的,我們老人家吃不了這麼膩。”
苗苑心頭一陣感動,插筷子夾了一塊魚,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韋若祺的碗裡。
韋若祺心裡堵著那口氣一直未散,現在也就是看老公面子不發作。她自問就算是把心端平了看,也還是瞧不起這丫頭,瑟瑟縮縮的小家子氣,沒有一點大方的氣度。
韋若祺見苗苑筷子頭往自己跟前遞心裡就是一驚,轉瞬間一股怒火就衝上了頭,心想給你三分顏色,你倒來開店堂了?跟我裝什麼親熱勁兒??當下,她把臉一板,夾著那塊魚肉挑了出去:“我不吃這個!!”
陳默默默的在桌下踢了踢苗苑的腳尖,苗苑偷偷團著手指在桌邊給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心頭抹下一把無奈的汗:賓果……果然,又中了……
於是,這頓飯吃得就些沉寂,還好在座的各位都沒指望能一口成個胖子,在陳默看來,能進門坐下一起吃個飯就算是進步,現在老媽的態度沒有更壞一點,媳婦的心情也沒有變差一些,就成了。
飯後,苗苑主動抱著碗直奔廚房,說要和阿姨一起收拾。有時候吧你還真別說,當一個人看誰不順眼的時候,連吃飯睡覺都是錯。韋若祺極瞧不上的瞥了一眼苗苑的背影,心想這女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天冷了,陳正平身體太弱不適合再出門散步,韋若祺就把向陽那面的陽臺給封了,全套無縫玻璃窗到地,把一個半封閉式的陽臺打造成一個暖房。陳正平好喝茶,在暖房貼牆的那一面放了張藤製躺椅,右手邊一個檀木矮几,几上擱一方烏金石雕的行雲流水黑澗茶盤。一隻老段泥制的紫沙龍膽壺就放在茶盤的那一道玄黑上,旁邊是幾隻仿官窯的青瓷茶具
陳默把陳正平扶進躺椅裡,仔仔細細的為他掖好毛毯。
韋若祺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苗苑還躲在廚房裡磨蹭著不出來,陳正平伸出一隻手去給茶壺裡續上水,沉聲緩緩的說:“就沒什麼話要跟我這個做爹的說嗎?”
陳默半蹲在他面前一徑的沉默著,過了很久才慢慢抬起頭看著陳正平的眼睛說:“爸,我只喜歡她,我只想要她,如果跟她離婚的話,我就不會再娶了。”
陳正平半合著眼,眼皮微微的跳動:“你這算是在威脅我麼?”
“不,我只是想給您一句實話。”
“臭小子,跟爹說話這麼絕!”
陳默苦笑:“跟您說話才能這麼絕,跟媽就不行,她會說不娶就不娶,我怕你啊!”
陳正平失笑,垂手撫了撫兒子頭頂的短髮:“你應該早點找我商量。”
“我在等您開口。”
“要你求我就這麼難麼?”陳正平聲調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