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快的看著兒子。
“不是,我擔心我求你幫忙你說好的,別急。可是再過幾天,我就找不見她了,或者她媽媽鐵了心要讓我們離婚。我不是很擔心媽那邊,但是我知道你如果想的話,你就會有辦法。”陳默按了按眉心:“我一直在等你的意思,後來我想你大概也不想管,醫生一直說要靜養。”
“是啊,政府都讓我回家靜養了,你們呢?”陳正平把泡好的茶水倒出來,沒來由的一陣心酸,要不是這些日子身體真的好些了,想管都管不過來。
“陳默!?”苗苑把陽臺的移門拉開一條縫,又衝著陳正平眯眼一笑:“嗯,爸爸好。”
陳默看見她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一句話:我們什麼時候走。
陳默說:“你先去陪媽看會兒電視,我再陪陪爸。”
苗苑很慢的點了一下頭,哀怨的退了回去。
陳正平偏過頭看著苗苑的身影在眼角余光中消失:“證都領了,為什麼不帶回家來?別的不說,這事兒總是你幹得不地道。”
“我媽一直沒鬆口。”
“你媽也不會真的把她打出門!”
“但是我媽的態度也不會好,今天有你勸著也就這樣,而且我那時候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媽她罵我,打我,說實話都應該。她養我這麼大,我娶個老婆沒讓她開心是我欠了她。可我不想讓苗苑因為這些看我媽的臉色,因為她沒欠她什麼。之前我去她們家,她爸媽對我非常好,這次結婚她媽很生氣,可她都自己處理,最後才讓我出面認個錯。我答應過她媽要好好照顧她,我不想讓任何人欺負她。”
陳正平看著兒子沉靜的神情,忽然問:“你不相信她?”
陳默詫異的挑起眉。
“你不相信她不會離開你,你也不相信她說不定會願意陪你承受這些……我的意思是……”
陳默卻笑了:“我和她認識不到一年零四個月,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即使她願意陪我承受這些,我也不想去考驗她。以前我們出任務,最基本的原則就是不冒險。”
陳正平驀然間感到一種哀傷,他伸手扶住陳默的臉:“你把我們當敵人。”
“我沒這個意思。”陳默意識到他大概打錯了比方。
陳正平卻放了手,頹然的躺下。
“爸,我……”
“我老了,”陳正平出聲打斷他:“我不管你以前怎麼看我,但是現在我老了。一場病生完,看以前都是空的,當年覺得很重要的東西,現在想想都沒意思。我老了,就想過幾天安生日子,我就想你能在我身邊,好好成個家,生個孩子,叫我爺爺……”陳正平抬手遮住臉,聲音有些哽咽:“我,我再努力多活幾年。我沒什麼多的想頭了,我就想要一句話:家和萬事興!”
陳默覺得難過,雖然有一種淡淡的釋然沖淡了那種難過,可是他的心情仍然沉重,他慢慢放平膝蓋把父親乾枯蒼老的手掌握在掌心,然後說:“我會的!”
如果您的願望真的如此,而且只是如此的話,那就是我的願望,我……會的!
過了好一會兒,陳正平慢慢點了點頭說:“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情緒太過激動,就他這種身體狀況來說,顯然是不適合的。
陳默又跪著陪了一陣,慢慢把父親的手放進毯子裡,悄聲離開。
陳默走出陽臺的時候差點樂了,他看到苗苑努力的坐在離開韋若祺最遠的沙發的角落裡,以一種小心翼翼但是偽裝氣定神閒的態度在看電視,然而電視裡放著她完全沒有興趣的財經新聞。
然後,她幾乎用一種野兔式的靈敏在瞬間轉過頭,僵硬的表情在剎那間融化,那種驚喜不亞於中央紅軍看到陝北紅軍。
可以走了嗎?
陳默發現苗苑那雙眼睛比平時亮了十倍不止。
陳默指了指陽臺說:“幫我爸弄個熱水袋。”
苗苑失望地哦了一聲,轉而大約是感覺到能幹點這種差事也很不錯,又歡天喜地的去找吳姐要熱水袋去了。韋若祺冷冷的看了陳默一眼,陳默猶豫了一下卻只是叫了一聲媽,簡簡單單的又討論了幾句父親的病情,苗苑這個炸彈型的話題就這樣被繞開了。
到最後反而是苗苑在陽臺上陪著陳正平絮叨了更久,臨走時還不忘和吳姐招呼,說我下次給你把單子帶過來啊,你給弄弄,給我爸補補。那副殷勤的樣子讓韋若祺看得火冒三丈,心想這女人還是有點手段的,單這份開口叫爹的水平,就不是她能趕得上。
苗苑出了家門還是僵的,小心翼翼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