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宗志聽得鋼牙一咬,怒道:“簡直禽獸不如,說!你還有什麼事情得罪過老夫?”
印荷本嚇得發抖,直到聽了孫二家的慘事,才是氣的柳眉倒豎,方才那些許驚恐也盡數丟在了腦後,顧及不到。吳大有又苦著臉道:“實在是……實在是,對了,去年初夏,小人與鄰村的黃太結拜了兄弟,後來他帶著家眷夫人來小人家做客,小人一時喝多了酒,見到他那夫人生的白白淨淨的,富態的緊,便……便忍不住趁著黃太醉酒,在這兒調戲了她,哪知道……那黃太家的婦人性子如此剛烈,小人只不過摸了幾下她的白臉蛋,她便大哭一聲,搶過來,將……將您手中的寶刀奪了過去,然後腦袋一橫,便抹脖子自盡了,關老爺,小人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賤人的汙血染得您渾身都是,小人事後給您換過了新衣,這也是千真萬確的……”
楊宗志怒眼一睜,大喝道:“受死吧,畜生!”手中偃月刀猛地一揮,迎頭便向吳大有的頭頂砍去,正在這時後堂內響起一個嬌兒高啼之聲,哇哇的傳來,聲嘶力竭的甚是亂人心神,楊宗志刀鋒砍到吳大有的頭頂,刀氣破開他的員外帽,將他一頭長髮都破散下來,楊宗志呆了一呆,手中用力一止,忽然輕聲問道:“這……這哭得又是什麼人?”
吳大有死裡逃生,整個身子已經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腦中半是清醒半是混沌,有氣無力的抽搐道:“是……是小人今年新得的兒子,還不過一歲……”
楊宗志抽刀回來,沉吟了一會,平息道:“我今日留你性命,但是你要作到下面幾點,否則的話,我遲早還會來取你的狗命,知道麼?”
吳大有唉唉了幾聲,忙不迭的掙扎起來磕頭,可是還沒跪下,便又倒在了一側,楊宗志道:“你去將孫二的老婆放了,然後給她幾百兩的盤纏,讓她自行離去,再將你這些年斂聚的不義之財盡數發給遠近的村民們,你若是還敢留下一星半點叫我知道,我定會將你砍得十截八截,拿去餵狗,聽到了麼?”他說過了話,轉頭看著一邊撲倒在地的杜貞娘,只見她屎尿流滿了一身一地,臭烘烘的甚是不堪,嘴角呵呵呵呵的傻笑,目光呆滯,竟是嚇得傻了。
……
楊宗志與印荷趁著月色回到王家的小院子,印荷頭上腮邊的玉器早已取下,只是腮紅胭脂還沒洗過,殘留在小臉上,看著活色生香,她惴惴不安的轉頭,看了看揹著手走在身後的公子爺,欲言又止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嬌聲喚道:“喂,公子呀,那姓吳的作惡多端,害死了這麼多人,連我聽了都恨得咬牙切齒,你怎麼最後又輕易的放過了他呢?”
楊宗志抬起頭來,皺眉嘆息道:“他雖然兇頑不冥,壞事作盡,但是……但是膝下卻還有個幼兒,哎,這天下間,最最不幸的事情便是為人子女的,沒有辦法見到自己的親身爹孃,我若一刀殺了他,倒是容易,但是那幼兒不足一歲,世上便少了爹爹疼愛,豈不是可憐的緊。”
印荷幽幽的嘆息一聲,轉頭看著身後的公子爺說話間,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起,彷彿感同身受,印荷心頭一軟,暗想:“原來公子爺也是個藏著自己心事的人兒呢。”
她見到楊宗志面色不愉,興致索然,依稀想起臨來之時,他笑嘻嘻的,毫無正經的逗弄自己說話,印荷咯的一聲,歡聲笑道:“公子爺啊,你……你可是個壞到家的人呢,印荷做夢也沒想到,你會帶著印荷去這麼大大的胡鬧一番,咯咯,把那平日兇巴巴的吳老爺,還有貞娘一個嚇得走不了路,另一個卻是嚇得傻了,嘻嘻!”
楊宗志抬起頭來,見到月色下,一個乖巧的少女巧笑嫣然的輕言媚語,明亮旖旎的眼神卻是萬分擔心的瞥著自己,她嘴裡說的無比輕鬆,面上卻半點歡愉也沒有,楊宗志心頭一柔,頓時也明白她這番話,乃是想逗得自己開心起來,便呵呵點頭道:“我自小便是喜愛胡鬧,這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事情,我爹孃自然對我這性子萬分不喜,我師父更是因為這個恨之入骨,可我……可我偏偏卻改不過來,哎!”
印荷低聲旖旎的道:“你……你才不是胡鬧的呢,你想為我們窮苦人家做主,便帶著印荷去找吳老爺算賬,後來你又聽到吳老爺家裡有個幼子,便又放過了他,只讓他給大傢伙賠錢,其實……其實你為人聰明,性子……性子也好的很。”
楊宗志哈哈一笑道:“我有你說的這麼好麼?”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身後拉出個鼓囊囊的布包,放進印荷同樣鼓囊囊的小懷抱裡,笑道:“這裡有三百兩銀子,全是吳家的大老爺陪給你們王家的,你將這個帶回去,交給你的爹爹,只將這銀子的來歷說一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