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南門外的動靜,卻對東西兩側未作半點防範,此刻北門攻城勢頭不減,南門外卻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下了城樓後,便又見到了眼前的奇景。
“作甚麼呢?”身邊香風一動,史艾可湊到楊宗志的身邊站下,酥嫩的嬌軀斜倚在他的胳膊上,一隻小蓮足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觸地,看到此刻奇怪的一幕,她倒是沒有半點慌亂,而是甚為有趣的仔細盯著,燈火反射在她娉娉的美眸中,泛起絲絲清幽的亮色。
候武大驚道:“不好!楊公子,蠻子……蠻子這是因為北門攻城不利,所以將箭兵調上了小欒山,想要自高向下施箭,射死咱們那。”
大家聽得面色一愕,頓時一齊明白過來,原來那山巔上的亮火,每一處便是藏有一個蠻子兵,距離這麼遠,他們如何能攻城,唯有放箭,才算有效。
蠻子的箭隊獨步天下,他們從小不事耕作,只會騎馬狩獵,因此人人都是神箭手,再加上他們的膂力大,弓箭做的又重又硬,尋常南朝人可以挽一,二石弓,他們大多數都能挽三石乃至更多,竹箭一射出去,遠的能達到上百丈,而且幾十年前掌握了鐵器冶煉術後,他們更加如虎添翼,鐵箭便能射的更遠更準。
南朝和北方四國征戰多年,在這箭陣上吃了數不盡的虧,蠻子這些都是先天性的優勢,就好像他們的戰馬,既能受凍耐寒,又能捱餓,這些都不是南朝可比的,因此這些年來,朝廷下定決心精研弩器,期盼挽回這些無法彌補的劣勢。
大家聽明白候武之言,不禁稍顯慌亂,人人左顧右盼,楊宗志皺著眉心,搖頭道:“做不到的。”
“作不到……?”候武奇道:“什麼作不到?”
楊宗志抬頭仰望西側的山巔,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卻緩緩說道:“我是說,蠻子調集箭兵上山,妄圖四面齊射,這法子……是作不到的。”
他說話間,伸手向上一指,接著再道:“這兩側的山巔距離此地足足三,四百丈有餘,就算他們站得高,可以藉助山勢,可是眼下到了年關深冬,北風凜冽,竹箭,木箭尚且不提了,即便是採用鐵箭,也擋不住寒風這般勁吹,蠻子的膂力是大,卻沒大到可以穿過北風,飛出幾百丈,還能射在準心上的,因此今日候大人和我談論守城時,我說東西兩側不必用兵把守,當時我到這裡看過一次,自思就算以我的膂力,也難以從那頭射準靶心,蠻子營中或許有幾個強過我的神箭手,但是人人如此……我卻不敢相信了。”
眾人聽得心頭一輕,他們當中,不但史艾可,柯若紅,倩兒等人,便連候武都對楊宗志所說篤信十足,他說那邊用箭射不準這裡的目標,那麼就算有箭射過來,也只能是飄飄搖搖的亂箭,如同被風吹散的紙鳶一般,準心一下去,威脅自然大減,便不用這麼放在心上。
果然楊宗志話音一落,兩側的山壁上傳來騰的幾下巨響,聽著就好像北門下射出箭雨的聲音,接著無數個呼嘯聲在頭頂上響起,一個個火星好像流星一般向城中墜落而來,箭尖上帶有閃閃亮光,因此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道道軌跡,划著彎彎的弧線,斜斜的墜落下來。
李十二孃等人一看,俱都咯咯拍手嬌笑起來,情形看起來和楊宗志說得分毫不差,他說蠻子的鐵箭射不到如此遠,果然射進城中的,只有不到一半之數,而且就算那些勉強射進來的,也都是歪歪斜斜的,不要說什麼準心傷人了,甚至有的,都被狂吼的北風吹得頭重腳輕,橫躺著,或者倒跌著落入城來。
兩側的箭雨數萬枝,落入城中只有一萬出頭,守軍卻是安然無恙,眾軍打的累了,兀自還靠在城樓上,甚為有趣的盯著橫七豎八的箭雨跌落下來,年關到了,大家都放過煙花,但是眼前這種萬花齊黯的場面卻是極為少見的。
陶老么等人甚至站在城樓上,看得哈哈捧腹大笑,自思蠻子看來是急昏了頭,打不進鳳凰城,便想出這麼匪夷所思的怪主意,古有諸葛亮趁霧草船借箭,今有蠻子自己乖乖雙手奉上,好不壯哉。
箭雨落入城後,跌的四處都是,有的落在房頂屋角,有的卻是跌入池塘水榭,過了一會,城中瀰漫起一陣淡淡的霧氣,候武等人自然和陶老么他們一樣的心思,只以為是蠻子狗急跳牆的妄為,抬頭一看,第一排箭雨方自落下,第二排又閃電般射將出來,就這麼一陣接著一陣,應和著北門外山呼海嘯般的殺敵聲,將整個望月城攪得如同年關廟會般熱鬧。
楊宗志和候武等人站在城中心,這裡距離兩側都遠,因此落箭很少,他們腳步輕鬆的向西側走了幾步,楊宗志忽然嘶嘶的吸了一口氣,面色微微一變,大叫道:“不好!”身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