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般朝前竄了出去。
候武等人看得一呆,楊宗志的身形去的很快,他們甚至還未作出反應,方才北門外圍攻城樓,以及候武看見兩側燈光時說蠻子用箭來攻,楊宗志的臉色一直都是沉靜如水,不知為何,此刻險象已過,他卻是慌亂起來。
大家來不及細思,下意識的跟著他的身影跑了過去,來到一處民房前,見到楊宗志彎著腰,對著牆角尋找些什麼,大家快步跑到他的身後,從他的肩頭上望下去,見到……原來他從地面上拾起了一枝山頭射進的長箭,箭身通體用玄鐵打造,烏黑透亮,入手微微發沉,更為奇怪的是,箭頭上綁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兀自還亮著幽幽的火苗。
楊宗志將鼻子湊近火苗嗅了一嗅,又將鐵箭仍在地上,拾足對那箭頭狠命的踩了幾下,箭尖上的火苗兀自不熄,泛著淡藍色的森光。
李十二孃奇怪的問道:“這是……這是什麼火?”若是一般的燈火油火,從這麼遠的地方射過來,即便不被大風吹滅,用腳踩總是能踩滅的,絕不會像眼前這鬼火一般的冷焰那麼勃勃生機。
楊宗志呆呆的看著那幽藍色的火焰,腦中飛快轉動,他臉色登時大變,回頭對候武道:“候大人,你快去命人敲起響鑼,讓城中的百姓切勿躲在家中了,而是收拾財物,儘快躲到空曠的地方來。”
候武雖不知他言下何意,但是見他說的極為鄭重,不禁面色一凜,抱拳道:“下官這就去辦。”
候武轉身向後跑去,只留下一串孤孤的倒影消逝在街邊燈火下,楊宗志這才回過頭來,嘆氣道:“我聽說,大宛國發自西域,在他們的國內,產有一種黑糊糊的地油,這種油一旦被點燃了,水潑不滅,拍打不熄,看來……就是箭尖上粘著的這一種了。”
他輕輕的吁了一口冷氣,抬頭看著紛紛繁繁不斷落入的箭雨,耳聽著鐵箭跌在屋頂院內,叮噹有聲,悵然又道:“看來……蠻子這一次,不但要打下望月城,甚至……甚至還要將這裡燒為一團灰燼,才會罷休啊。”
……
“啟稟大人,兩側的大軍已經射下三十萬枝鐵箭入城了,此刻城中烽煙四起,慘叫聲音不斷,眼見定然難以支撐多久。”一騎飛馬快速馳到哥舒爾特面前停下,距離上一次回報,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天邊微微破曉,頭頂卻是一片火燒紅雲。
哥舒爾特老邁的身子站立久了,被風雪凍得發僵發直,手足失去了知覺,就算這般,他的身軀也沒有半點佝僂,而是筆直的屹立著,目光看著遠遠的城頭。
不用下面士兵呈報,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城頭上衝天而起的火光,站的這麼遠,也能聽見城內震天的哭喊聲,他那阡陌縱橫的老臉上毫不動容,目光沉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那士兵跪在地上,見自己說過話後,聽不到任何回答,不禁囁嚅道:“大人,咱們的騎營中,統共帶來六十萬枝鐵箭,其餘的,都是輕飄飄的木箭竹箭,你們看……你們看,咱們是不是……”
“繼續射……一直射到他們的箭簍空了為止!”哥舒爾特咬著牙大吼了一聲,哼道:“鐵箭沒有了,我們可以重新去拾,甚至命工匠打造出來,但是天色快要破曉,今夜要是還不能將望月城打下來,不但是我哥舒爾特,就連你們這些人,也一個個都活不了,大王子絕不會放過我們這些無用之人。”
那士兵聽得心頭一凜,額頭上冷汗涔涔,慌忙拜下道:“是,小人領命,即刻便去傳令,請兩位大人放心,咱們今晚不將那望月城燒為火城,誓不罷休!”那士兵飛快的從地上跳起來,操著鋼刀在身後一陣揮舞,一群士兵大吼著衝上戰馬,向望月城方向騎了出去。
哥舒爾特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遠方的城樓,攻城兵已經出動了十餘次,城樓上的守軍倒還頑強,只在西北側被突上去了幾十個人,便又因為缺乏呼應,不過一會,便被盡數湮滅了,依照哥舒爾特的估計,城內至少有守軍一萬五以上,不然的話,絕難抵擋他三萬大軍的輪番攻城。
若不是軍令太急,他也絕不會不顧手下性命的,催發三萬大軍火速攻城,這一兩個時辰下來,他的手下傷亡慘重,死在望月城下的,足足有五千多人,城內的守軍死傷得應該沒這麼多,但是火勢起來了,那些躲在家中,被大火燒成焦炭的望月城百姓,他們死了多少,那便難以估計了。
哥舒爾特心頭冷冷一笑,攻城拔寨總是難免傷亡,眼下雖然死了不少手下,但是看著大火沖天而起,現在的望月城,更應該人心惶惶了吧。守軍中很多人的父母兄弟妻女便住在城內,他們的至親之人遇難,看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