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的……
可是孃親卻跟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爹明明是個了不起的大夫!在玄都的這些年,每月他都會帶著娘和自己一起,去給那些落魄的人贈醫施藥。可為什麼,娘說爹是害了人,害了屋裡那個女人,才抑鬱而亡的?那女人不是活得好好的麼?!那爹不是白死了?!
任由那淚珠如瀑布一般地傾瀉而出,孟循義心中的恨意和痛苦更濃……
都是那個威脅爹的壞女人害得他變成了孤兒!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爹就不會做壞事!不做壞事,爹就不會抑鬱而死!娘也不會心鬱病重!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她害死了爹孃,卻還在玄都活得好好的!
怎麼可以原諒?!
娘說,他們家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屋裡那個女人。可是,夠了吧!為了她,爹和娘都死了!為了她,自己突然就這麼失去了那麼溫暖的家,夠了吧!!為什麼還要自己跟著她?!為什麼!
陰沉的天色,終於是蔓延到了孟家。自然,也帶來了雨。
一場如哭如泣的雨。
溼了行人的衣襟,浸了傷心人的心。
“孟公子,你還是進屋吧!”
“……”
得不到回應,阿兮一頓腳,便回了身跑到屋牆邊,取了牆上的蓑衣和斗笠給自己戴好後,又取下一副蓑衣斗笠跑到廢車轅邊,將孟循義被淋溼了的身子蓋住。
任由身旁的人將蓑衣和斗笠蓋在自己身上,孟循義卻依舊將頭埋得深深的。知道身旁那人的焦急,可現下,自己不想動,一點也不想動!只想這樣坐著,把頭埋起來,最好什麼都聽不到!
聽到“吱呀”的開門聲,只見遲幼欽神情木然地走了出來,面上的淚痕依舊橫縱面上。阿兮趕忙跑到門前說道,“小姐!你快勸勸孟公子啊!這麼大的雨,淋病了可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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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魔怔魔人心
遲幼欽站在屋簷下,雙目渙散地抬首看向那傾盆而下的雨,仿若那齊發的萬箭,箭箭刺入心頭,心上因著這一抹難以比擬的痛苦,瘋狂在叫囂……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樣?這些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敢這麼任性地把她們最重要的東西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交給自己?問過自己願意了麼?問過屋外那個孩子的意願了麼?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的處理方法就是最好的?有想過活著的人的感受麼?自己和她們,不過是陌生人啊……陌生人!憑什麼要自己來受這些心痛如絞的難?憑什麼!
阿兮見遲幼欽那一副目光空洞,魂魄不棄,雙目泛紅的模樣,心中一驚,趕忙晃著遲幼欽,焦急地喊道,“小姐!”
被阿兮晃了許久,遲幼欽才緩緩將目光從屋簷轉過來看向身旁的阿兮,低聲緩緩吐出一句話,“阿兮,她死了。像夢欽一樣,死了……”
說罷一臉無助地看著阿兮,眼中的淚,又一次如珠斷線似的往下掉。
阿兮聞言,捏著遲幼欽的雙手一頓,卻是不知該怎麼辦。
曾經,小姐去的時候,她很傷心!可是有阿攸姐在,所以她可以放聲痛哭,把心中的痛都宣洩出來。
可現在,屋裡那個人,與她不過匆匆一面之緣,對於她的死,只能說是意料之外的。聽到這個訊息,有驚訝,有惋惜,有無奈。但是,悲傷,說不上。
阿兮有些不懂,為什麼遲幼欽會這麼悲痛。遲幼欽與她,頂滿了天,也不過才兩日之交,可她為什麼會這麼悲痛……
小姐去的時候,她也是現在這樣,在屋子裡和她們待了一會兒,便自己愣愣地走出了房間,那模樣,和此刻一模一樣。
悲痛,無助,恐慌……
待阿兮回過神來,面前的人已不見,只餘了自己懸空的手。
阿兮一慌張,眸光四尋,卻發現遲幼欽已經淋著雨,坐到了孟循義的身側,和孟循義一般,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地埋下。
看著那兩人整齊劃一的動作,知道現下是勸不了這兩個人了。只看了看那傾盆大雨,阿兮便趕忙提步跑到遲幼欽身旁,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和斗笠蓋在遲幼欽身上。第一時間更新 ;而後,又跑到屋裡,抖掉身上的水漬,進了裡屋。
“你在哭麼?”
孟循義聽到身旁那人沉悶的聲兒,不答話,只將頭繼續埋緊,埋得更深。
那人卻又繼續悶聲悶氣地說道,“我哭了。哭得好傷心……明明就是你死了親孃,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