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熱火朝天的氛圍,不由得大為感慨這真的是剛剛結束的亂世麼?
他也沒有多停留,在商業區做了一筆買賣,然後有些惴惴地坐車到行政區去,在那裡找到了錢莊。
比起在鄴都剛剛開業時、錢莊還是議論的人多買賣的人少,這才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天津的這家錢莊已經得排隊了。這位商主排了半個時辰才輪到,在支付了一批手續費後,取到了兩萬新錢。
拿到了錢,人才完全放心,卻又有些感慨,早知道如此在鄴都乾脆就將錢都存起來算了,何必再有這一路的提心吊膽?存取到萬錢以上,手續費差別已經不多了。
這時他又忽然想:“如果在大遼也有這樣一家錢莊,那可多好。”
如今的天津就是一個大工地,往來商旅又多,旅居費用居高不下,偏偏居住條件還很惡劣這位商主所住的地方,就是一圈柵欄圈起來的一個個帳篷,和牲口也差不多了!就這樣還供不應求!
他生意做完了,訊息也打聽完了,便無意再留,準備出海回去。
這支商隊從遼國來,自己是有兩艘海船的。來的時候寄存在港口,天策唐軍在這裡設立了天津軍鎮和天津海關,目前大唐只有天津、登州兩個正式的海上對外入口,所有走海路的海外來人,必須經由這兩個海關進入,領取在大唐境內的行商許可證明,否則便是走私。入境之後會很麻煩。每個入境的人,都還必須辦理一張暫居證。
同樣的,離開時也必須將行商許可證明與暫居證交還,同時按照貨物數量完稅在市集那裡交的是商稅,運河關卡交的叫厘金,這裡交的便是關稅了。新唐體制下的商稅繁多而正規,目前來講,各種商稅正在變成新政府巨大的財源。
這是出海的最後一道關卡了,來到這裡,這位商主不免又帶著幾分忐忑。辦證的小吏辦完所有手續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這位老闆這次到我們大唐來,賺的不少啊。”
老闆這個稱呼。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據傳聞是張邁當日曾戲稱地叫了趙讚一聲“趙老闆”,因此傳揚開來,形成了風尚。
這位商主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賠笑,正想是否需要賄賂一番。那小吏又說:“下次還來不來?”他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如果還有來的打算,我給你一張回執,下次再來記得將這回執帶上。以商主這樣的條件,積累來過三回又未作奸犯科、偷稅漏稅,就可以辦理一張有效期長達十年的行商許可證了。甚至可以申請入籍,長居大唐了。”
這位商主聽到這裡,心頭大動,他雖然懷著特殊任務而來,但這次的大唐之行委實讓他大開眼界。所獲良多,如果能夠長期往來,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當即趕緊懇求小吏幫忙辦理。
珍而重之地將那張回執放入懷中,這才將所有納完稅的貨物押運入港口,兩日前已有手下到港口支取了船隻,港口又有水務人員為他們檢查了船隻當然都是要收費的。
正要上船,一個機靈的小夥子湊上前來。問道:“這位老闆,這兩艘是您的海船?”
以一種間諜特有的心理。這位商主警惕地看了看這個小夥子,問道:“是又如何?”
那小夥子哈哈一笑,指著那兩艘海船說:“開著這樣兩艘只能保證不漏水的破船,老闆你也敢出海啊,佩服、佩服!”說著他就指著那兩艘契丹海船數落了起來,句句針對了契丹海船的缺點。看樣子對於船隻的構造無比精通
華夏的船隻製造,到了隋唐時期進入到一個高峰,五代時期繼承其工藝,但在大船製造上水平大幅度回落畢竟整個國家都處於衰亡邊緣,自然再也製造不出隋煬帝時期那種規格的巨型龍舟。但由於時代混亂。海盜多如牛毛,所以小型海船的製造在某些工藝上反而有所精進。
總體而言,如今北中國的造船技術是不如東南的,縱向比較比隋唐退步,但不管如何,比起契丹那邊來可還是高得多。遼國來的這兩艘海船,其實還是從高麗轉口的,當初出海時這位商主還有些自得,現在落到這個小夥子口裡就變得一無是處。
這位遼國商主被他說得就要惱羞成怒時,小夥子忽然口風一轉說:“老闆啊,看你堆在這裡的貨物,就知道你買賣做的有多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麼大的身家怎麼可以坐這麼破爛的海船,還是趕緊換一條吧!”
鬧了好久,這位商主才曉得這小夥子是來賣船的!
當年趙贊征服了山東沿海,統合了北中國的海船製造群體,又從東南引入了不少能工巧匠,他依附張邁後,張邁對此十分重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