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臏道:“急戰的危機已過,接下來便進入到拉鋸戰中,我料回紇必然會派人來和我們談判。”
“談判?”劉岸道:“薩圖克應該沒那麼容易就範吧。”
“以我對他的理解,他一定會派人來的。”李臏道:“不過不管他身後有多大的憂患,第一次派來的使者一定會趾高氣揚,開出極為苛刻的條件,我們卻萬不可被他嚇住。再說,今天早上,滅爾基那邊放起來的狼煙已經變了。”
滅爾基方面的形勢是張邁最為掛心的事情,一聽忙問:“變了?”
“是,變了。”劉岸接過李臏的話頭,說:“滅爾基那邊今天未時燃氣一道狼煙……”
“一道?”
“對,一道,也就是說,是報平安的孤煙。”劉岸欣然道:“不過他們選擇在未時,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那是表明他們現在所處的情況,與我們之前所料完全不同。只是既是孤煙,想必慕容春華他們已經找到了應對的手段,所以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這應該是個好訊息。”
俱蘭城這邊回紇的攻勢已經頓挫,若是滅爾基那邊形勢也轉好,也就是說整個局面已經明顯在向唐軍這邊傾斜了。
“好!”張邁笑道:“大夥兒拼死作戰,總算有了回報。接下來,咱們就看薩圖克那邊出什麼牌,咱們再一張張地回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若是要談判,那咱們也跟他們談,若要耍陰謀詭計,咱們也不怕他!”
又過一日,回紇軍依然是圍困無功,中午時分有幾個騎兵落群接近南門,自稱使者,要求入城相見。
安守敬清楚軍部的決議,放下一個籮筐,接了使者上來,未到城頭,先用布條矇住他的眼睛,免得他們進城窺視了俱蘭城防禦上的虛實。
那使者冷笑著指責唐軍無禮,安守敬笑道:“禮有平常禮,戰時禮,現在兩軍交戰,自然得以戰時之禮以待閣下。”
帶了他們進入萊伊斯府,這才取下布條,劉岸派了他的副手趙子銘來迎接使者,通問姓名,那使者道:“我乃博格拉汗麾下重臣圖什,你們快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吧。”
他稱唐軍領袖為“首領”,那就是仍然只當對方是一夥強盜,而不是對等勢力。
旁邊的侍衛聽見都心中有氣,趙子銘微微一笑,朗聲唱道:“回紇求和使者圖什到”
本來向裡頭通傳訊息,當用漢語,這時趙子銘卻偏偏用上回紇話,圖什聽到雙目圓瞪,但若是在這裡跟對方吵鬧那也是有**份,哼了一聲,隨他進入萊伊斯府大廳。
廳內卻擺開了兩列人馬:
左邊文屬官,為首的是劉岸,其次為大都護錄事參軍事李衍行字沐風,身後陪立著左錄事、右錄事,再下手是大都護參軍事鄭渭,再以下,才是幾名長史屬官。
右邊武屬官,為首的是第四折衝府都尉郭師庸,其次第五折衝府都尉安守敬,再次為這次才建立大功的陌刀戰斧營校尉奚勝等五名驍將。各府副都尉以及唐仁孝在外領兵作戰,未與此會。
文官寬袍緩帶,斯文中不失沉著,武將免冠帶甲,雖威武卻非暴戾,雖然只十幾個人,但個個精神抖擻,圖什本來帶著輕蔑進來,見到這個陣勢,心中一凜:“哪裡冒出這樣一幫人來!”因世界任何一夥強盜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氣派。
大廳正上方坐著欽差張邁,斜側是副大都護楊定國,見到使者進來,張邁起身相迎,雖是敵人,卻不失禮數。
看坐之後,由趙子銘為使者介紹張邁與楊定國,亦為圖什報了家門,張邁開門見山,道:“貴使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圖什雖然進門之後氣勢被壓制住了,見問還是昂起了頭,說:“我這次進城,是來傳博格拉汗的示令。”
李臏躲在後頭,心中冷笑:“薩圖克既然派了人來,那多半就是後患發作,形勢危急了,卻還在這裡惺惺作態。”
諸將聽他說出“示令”二字,臉上都露出怒色來。
張邁這時已能聽得懂許多回紇話了,尤其圖什這句話甚是簡單,自然也就聽懂了,但還是由趙子銘居中做翻譯,一來他要以漢語對答,這是一個姿態上的問題,二來也是為了避免誤解。
趙子銘翻譯之後,張邁微微一笑,說:“卻不知博格拉汗有何示下?”
圖什見他這麼說,心想這夥唐寇身處圍城之中多半是心慌害怕了,便道:“貴軍無端生事,竟然趁我博格拉汗外出,南下偷襲怛羅斯,這本來是萬難赦免的大罪!但我博格拉汗胸懷博大,又以仁慈為念,決定還是赦免你們的罪過,若你們趕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