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帶領一營的騎兵去探聖戰者的軍營,沒多久室輝派人回報,才知聖戰者已經入城執行屠教任務,軍營早就空了。
張邁大喜道:“看來瓦爾丹是在幹什麼勾當,卻被楊易壞了事!”又對身邊郭師庸等道:“幸虧阿易堅持今晚進兵,要是不然,過了今夜,形勢恐怕就有鉅變了。”
這時前方慕容春華派人來報:“小楊都尉正率兵與回紇激戰!略居下風。”
張邁道:“我這便去增援!”對安守業道:“你帶一府兵力留守北門,副大都護要是抵達,可讓他派人圍堵西、南兩門,只留下東門不圍。”便要即盡起四府兵力,沿著南北大街挺進,忽然聽見城中隱隱傳來吟誦,吟誦似歌非歌,似文非文,用的卻是胡語,張邁抬手令大軍暫停,道:“且慢。”問左右:“這是什麼?”卻沒人懂得。
便在這時,人報:“阿布勒來了!”張邁大喜,接了阿布勒道:“如今城中大亂,我甚是擔心你的安危,如今見了你,才算放心。”
阿布勒見張邁關心之意十分誠懇,甚是感激,張邁又問:“那歌不像歌,曲不像曲的,唱的是什麼?”
阿布勒趕來的途中早就聽明白了,道:“那是祆教的誦歌。”因解釋文義,張邁才知那吟誦唱的是:
“熊熊聖火,唯斯光明,揚善滅惡,萬古天則,持我戈矛,束我前額,聽我令諭,殺彼仇敵!”
那誦歌越來越響,到後來似有數千人齊聲吟唱,張邁聽得出神,道:“城中有變,且慢進兵!”
楊易聽說“汗血騎兵團”五字,雙眉一軒,喝道:“好哇,來得正好!”
溫宿武叫道:“楊都尉,我們雖然有幾千人,但精兵只有五百,不適合與汗血騎兵團硬拼啊。”
楊易看著廣場和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叫道:“你懂什麼!汗血騎兵團最厲害的地方是他們的速度,如果是曠野決戰,他們全力馳騁,我們贏了追不上對方,輸了逃不過對方的追殺,現在在城中巷戰,到處都亂糟糟的,這時候出動汗血騎兵,速度優勢已經全然沒有,那是這是殲滅他們的大好時機!就算我們勝不了,也能耗掉他們的兵力,後面特使興兵趕上就有勝算了!”揮動手中長矛,大喝:“殺!”
果如楊易所說,此時東西、南北兩條大道的交匯處到處都是人,有回紇軍,有唐軍,還有無數到處亂跑的百姓,騎兵在人群縫隙中穿過來,根本無法猛衝。要放馬踏去,又是敵我難分。
楊易望見,哈哈狂笑:“薛復這蠢蛋!如此地形,立步兵不利騎兵,利短兵不利長兵,他竟在這時候帶領汗血騎兵來,真是愚蠢透頂!走!大家以亂打亂,給我殺!”
他卻不知道此刻帶兵來的不是阿西爾,而是歐馬爾。唐軍剛剛衝散了塞納伊的數千人馬,士氣如虹,楊易又號召百姓助戰,索德等幫忙宣傳,教百姓撕布條幫前額,以作識別。“唐軍是來救我們的!大家隨唐軍衝殺啊!”
此處已經靠近普法寺與阿維斯陀神廟,正是佛教徒與祆教教徒的聚居地,又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人人痛恨天方教,紛紛響應,兩大街道交匯處雖是個大廣場,但上萬人加上幾千匹馬一擠便排列不開了。
塞納伊戰敗之後,天方教一方又傷亡了一千多人馬,潰逃者更達二千餘人,這時瓦爾丹聽說從北門湧來的不僅是叛亂,更有唐軍,大驚之下,不得不停下對屠教行動,蒐集兵力全力對付唐軍,這一輪攻擊他務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唐軍以及叛亂者壓滅,因此命歐馬爾率領以汗血騎兵團為核心的聖戰者四千多人、疏勒常備軍二千人,疏勒民兵二千多人,共八千餘人衝了過來。
“衝過去,衝過去!”腆著大肚子的歐馬爾騎著汗血寶馬,就想一口氣壓過去,將唐軍與叛軍一路驅逐出北門。
不料由唐軍作為核心的數千人馬卻極硬,在大廣場上雙方硬碰之下,五百唐軍立定陣腳,半步不退,哥碩為兩翼,索羅索德為外圍,而城內受天方教迫害的各族各教尚不斷向這邊聚攏,眼看前額綁了布條繩索的人是越來越多,以城中廣場為圓心,方圓二里的街道都變成了戰場,連同老弱婦孺都投入到這大混戰中來,這些民眾從街頭巷尾湧出,有的忽然朝,超過三四萬人歐馬爾雖然有汗血寶馬,但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卻哪裡有什麼作用?汗血騎兵團雖然勇猛,但陡然換將之下未免指揮不靈。
正混亂間,阿維斯陀神廟方向忽然傳來了集體誦經的聲音,誦讀的卻是祆教的《伽泰神歌》,誦經聲在這個混咱的黑夜之中,尤其顯得特異,楊易本正呼喝作戰,聽到那誦經之聲後又見聖戰者中有一部分人動作遲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