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所以國庫錢財十有**都得用於對付外患,我主體恤民情,急盼能夠有朝一日放馬南山,讓數十萬將士解甲歸田,也算減輕了百姓的負擔。只是這兩大外患一日不解除,我主就算想要減賦為民也很難啊。”
範延光對這次會盟顯然也是有做過準備的,他已經清楚張邁對內對外都高舉“民本”的大旗,所以在外交辭令上也就以此作為修飾。
張邁道:“那兄長準備怎麼辦呢?”因兩個政權已經訂立了兄弟關係,能被張邁稱為兄長的,也就是李從珂了。
範延光道:“主上希望元帥能夠應承,一旦邊境有事,兩家必須共同進退契丹若犯隴右,我軍必出盧龍,契丹若犯燕雲,則請元帥進軍套上。當然,如果契丹斗膽南下侵犯其中一方,則另一方也必須同時出兵,襲擾契丹之後。”
時後唐在東北面設立盧龍節度使,治所所在便在幽州即今天的北京,至於套上則在河套的北部,即今天的包頭、呼和浩特一帶。
範質本來正在和張中謀討價還價,聽到“盧龍”、“套上”,眼角忍不住向這邊瞥了一下。
張邁道:“結盟兄弟,共抗外虜,這正是張邁所願,也是天策軍上下所願!”
範延光大喜,又道:“除了契丹之外,巴蜀孟氏也甚是跋扈,孟知祥本來只是我大唐之叛臣,割據巴蜀以後僭稱帝位,近來更趁著西北混亂侵我州縣,若天策軍能夠進逼河、洮,則……”
他還沒說完,張邁卻已經搖起頭來了,說道:“不成,不成。範將軍這話,我不想聽下去了。我生平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驅逐胡虜、拯救漢民。契丹乃是胡虜外族,我與兄長結盟,外禦其侮,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巴蜀孟氏就不同了,他們同樣也是華夏同胞,我天策軍的橫刀面對外侮時義勇無前,但卻斷斷不願意向內面向自己的同族。更何況蜀國使者也在涼州城內這事我也不瞞將軍其實孟昶剛剛尊我為兄,他也就是我的弟弟,我雖然尊敬兄長,但也不能厚此薄彼,為了兄長之利而殺弟弟啊。所以對於蜀國,我只能說,如果兩家出現矛盾,我願意居中調停,如果調停失敗,我也絕不會貿然相助其中一方,我的態度便是如此,還請範將軍向兄長轉達我的意思,希望他能諒解我的難處,體會我的想法。”
張邁的這番話,和天寧寺時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態度溫和甚至謙下,但立場卻拿捏得十分堅定。
其實範延光也知道要天策軍徹底斬斷與後蜀的聯絡而只與後唐獨好,希望不大,今日能夠得到張邁面許共同對付契丹,已經保住了他此行的底線,心中甚是歡喜,臉上卻道:“蜀國之事,我只好啟奏我主,再作定奪。不過契丹之事,卻宜早定!”
張邁道:“兄弟結盟,按照古禮,好像要親遇會獵,如果兄長有此誠意,那麼我願意與他會獵於黃河之畔。”
範延光忙道:“主上坐鎮洛陽,豈能輕動?”
張邁笑道:“如果兄長有破胡之志,竟而揮師北上,那麼我們會獵於敕勒川或者潢河岸,也是可以的。”
範延光看了張邁一眼,笑道:“元帥對於契丹,倒也熱切得很。”
張邁正色道:“大唐之天下,判為胡漢,我收復了安西,但安東以及漠南、漠北卻還在契丹手裡。對於所有淪陷在胡人鐵蹄之下的國家故土,我是時時不敢忘懷的。”
當張邁還在與範延光琢磨攻守同盟,當鄭渭還在和範質商量通商細節的時候,蘭州卻早已開始按照新的通商細節在交易了。走私商隊進城之後便光明正大地開張做生意,金城市集之上,放著一杆公稱,一支公尺,一隻公斗。天策政權境內的稱、尺、鬥都以此為準。
這不是天策府在最近才推出的標準,而是從疏勒時代就已經執行,經過龜茲、高昌而早已被絲路諸國諸族所承認的統一度量衡。
反觀中原,在大唐滅亡之後,唐大尺與唐小尺被混雜著使用,驟興驟滅的中央政權與藩鎮割據,要麼根本就不注意這回事放任民間自己發展,要麼就朝令夕改,未能長久而有力地將之推行下去,因此面對範質的強烈要求,鄭渭退步同意在邊境榷場同時使用兩種度量衡,可是洛陽方面的後續政策,對範質苦心孤詣爭取回來的度量之權卻顯然表現得並不給力,依舊允許境記憶體在各種雜色度量工具,因此民間漸漸地竟以天策度量為便。
第七章 戰在即
天策元年二月中旬,天策軍與後唐之間的邊境榷場正式開放,榷場交易分為官民兩部分,官家交易在北邊,稱為狄道北榷,民間交易在南邊,稱為狄道南榷,北榷是天策軍和後唐的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