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數,至於佛教的誕生地印度,要到達那裡絲綢之路更是必經之道。
東方僧侶到西域遊方仍然是一件最能增進修為的事情,而對一些有教內野心的和尚來說,如果能到西域諸寺遊歷一番,回來後也將更能得到承認這其實也是一個鍍金的過程。
所以西北諸寺向中原叢林發出邀請之後,各地寺院響應得十分積極,當然,中唐以後的佛教已經由外取走向內求,由開拓走向保守,儘管許多僧人在聽到訊息之後有心前往,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卻已經不會像玄奘一般不顧朝廷的政令毅然向西,而是向當地的官府提出了照會,希望能夠得到官家的支援至少是默許。
幸好,天策元年的春天,同時也是後唐與天策軍之間關係的春天。尤其是在邊境榷場的問題上,雙方的商談進行得相當順利。
這次談判,範延光方面所想的主要是政治方面的事情,其中包括讓天策軍與後唐建立同盟關係,張邁尊稱李從珂為兄長,以維持西北邊境的穩定這是李從珂交給他的根本性任務。至於建立邊境榷場、開通商路之類,在李從珂的思維慣勢中仍然只是將之作為一種對付天策軍的“誘餌”,屬於附屬層面並隨時可以拋贈的籌碼。
而鄭渭這邊呢?早在後唐使者還沒有抵達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張邁達成了共識。
“我們也要穩住東方的戰線,並開通商路以開稅源。”張邁說:“就目前來說,李從珂並無大罪,我們要討伐他師出無名,而且我也不想要在外虜還沒有解決的情況下就兄弟相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華夏內部從此不要有內耗的戰爭了儘管我也明白,這實在是奢望了,不過當前來說,維持東面展現的穩定,對我們來說是最有利的。”
“而且,”張邁面前擺著那本“大唐大內秘藏地圖冊”,手指向西面指去:“我總覺得,西邊可能要出事。”
“出事?”鄭渭說。
“嗯,我有這個預感。”張邁道:“我們之前的整體戰略是東攻西守,在這個戰略下我們放棄了西線的一些本來有可能爭取到的優勢,為的就是最大可能地維持後方的穩定,將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東方來,但現在,東面的開拓暫時來說已經接近極限,而從最近西線的一些蛛絲馬跡看來,‘東攻西守’戰略的副作用似乎也在顯現了,所以我想,也許是時候調整了。”
“東攻西守”是天策軍最大的整體戰略,鄭渭很明白,一旦改變的話天策政權的內外形勢都將徹底扭轉,所以這已經不僅僅是軍方的事情,內政方面的改變與支援也將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由於後唐與天策軍想要的都剛好是邊境的穩定,同時在需求上李從珂偏向於政治而張邁偏向於經濟,可以說雙方矛盾極小互補性卻甚強,因此鄭渭與範延光的談判便可以用一拍即合來行動。
在張邁對於一些禮節性的盟約條款作出了一定的讓步後,商談就變得更加順利。由於後蜀的緊逼後唐雄武軍縮至隴西,雙方便約定在狄道地區開闢一個榷場進行邊境貿易,狄道的治安則由天策軍金城方面統帥與雄武軍節度使共同負責,雙方邊稅則由兩方面共同議定。
說實在的,範延光這一次來只是在大略上有了決定,細節方面可以有很大的調控空間,反而是天策軍方面,對與榷場關稅額度、度量衡、出入貨物等等商貿細節都做足了準備,所以當張中謀拿出了一份厚達數十頁的細則初定稿時,範質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翻看著數十頁的初定細則,裡頭卻是密密麻麻的貨物以及數字,讓範質倒背四書五經他也能夠,但讓他在短時間內看明白這由資料構成的厚厚文書,他的頭可就大了。
這份有張邁參與、由鄭渭提綱、由張中謀草擬的通商細則初定稿考慮縝密,而且在立意上至少看起來是對雙方都有利的,而且在禮節上又很尊重洛陽方面的大國地位,範質在一時之間幾乎尋不出多少可以駁斥的地方,雖然他隱隱感到,如果完全照著這份細則來簽訂盟約,以後後唐在邊境榷場上只怕會陷入被動,可是如果不按照這份細則來,他範質一時之間又拿不出一份更好的盟約協議來。
範延光對這些商貿細節沒怎麼放在心上,任由張中謀與範質在那裡討價還價,他自己卻捉了張邁的手步開幾步,道:“張元帥,你既與我主結為兄弟,那麼我主希望,我們兩家除了在這些小事情上合作之外,在軍國大事上,也能做到同富貴,共進退。”
張邁一笑,問道:“怎麼個同富貴、共進退法?”
範延光道:“如今中原聖主在位,老百姓本來是能夠很快就過上好日子的,只是因為國家有兩大外患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