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咚地沉了下去。
“……澤滕,”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輕輕拍了拍身下的被褥,“……來,到我這裡來,讓我看看你。”
小蛇猶豫許久,忽然回頭鑽進沙發底下,就在譚琛以為它不願接近自己時,卻見澤滕重新遊了出來,嘴裡叼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它順著床腳爬上來,一直游到譚琛面前,疲憊又眷戀地將腦袋依偎在他肚子上。
譚琛泫然地摸了摸它,笑道:“真好,我們都活著……”
澤滕點點頭,將嘴裡的小銀環放進譚琛手中,又伸出信子舔了舔他的掌心。
譚琛怔住,仔細地端詳著手裡的……戒指。
沒錯,那是一枚戒指。
很大方的款式,沒有多餘的裝飾,而凹陷處鑲嵌著的,正是澤滕之前送給他的那枚寶珠。
譚琛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澤滕,你這是在求婚麼?好,我答應你。”說著鄭重其事地將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動作裡頗有幾分嚴肅而虔誠的意味,好像他是站在教堂接受伴侶賦予他的
50、ACT。50 。。。
誓約一般。
澤滕擺了擺尾巴,喜悅地用腦袋去蹭譚琛戴了戒指的手,宣示著他對這個男人的所有權。
譚琛傻樂了一陣,忽地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你怎麼不說話?是太累了麼?”
澤滕驀地渾身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QWQ……大家吃粽子了木有……那個,俺是親媽哦,俺只小虐一下……俺真的很快就不虐了,真的,看俺真誠的雙眼→○w○
(頂鍋蓋逃)
51
51、ACT。51 。。。
方才還寧謐欣慰的氣氛陡然散去,譚琛愕然地將瘦小的花斑蛇捧在手心裡,帶著一絲僥倖問:“……休息一下,就能恢復的,對不對?”
澤滕對著譚琛無法說謊,頭點得異常艱難。
譚琛眼前的景色忽然之間模糊了,朦朦朧朧地像抹了層霧,他咬緊牙關看向蒼白的天花板,就那麼無聲地哭了出來。
他已經記不清像這樣哭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小時候從山坡上滾下去摔了一身傷他沒掉半滴淚,後來開始獨自創業,被人奚落、輕蔑甚至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擊時也沒有哭,好像譚琛從來就不會將這些磕磕絆絆放在心上,總是散發著一股打不倒的氣勢。
然而現在,他面對為了自己耗盡一身法力的愛人,卻無論如何都忍不住這種流淚的衝動,完全停不下來,就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透支幹淨。
澤滕焦急地盤在他小臂上,沒辦法伸手替他擦,也沒辦法開口安慰他,只能一下一下用力蹭譚琛,甚至故意扭成滑稽的形狀逗他開心——可是這些都無濟於事,譚琛的眼淚不要錢似地掉,跟水龍頭一個德性。
這時門“嘭”地被人推開,澤禹抱著澤滕以前在譚琛家睡過的盒子走進來,將小蛇輕輕拎起放了進去,而後將手搭上譚琛劇烈抖動的肩頭,“琛哥,這是大哥自己選擇的,你不要太難過,也不用覺得虧欠了他,從頭修煉未必不能再化人形,這只是時間問題。”
譚琛狠狠喘了口氣,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轉過頭來,啞聲問:“要多久?”
“有我和父母助他,少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澤禹頓了頓,“你不用掛心這件事,只要安心養傷就好,你康復之後我會帶大哥回去,山裡還有不少靈藥,對他很有好處。”
譚琛怔了怔,雖然不捨,但還是點頭答應。
澤禹背對著他將幾塊熟肉餵給澤滕,“琛哥,要是在這段時間裡遇到合適的人……就不用等大哥了。”
譚琛心頭一震,猛地看向盤在盒子裡的澤滕。
——它依舊是那副安靜的、缺少生氣的模樣,即使聽見這種話也沒有任何反應,竟是預設了。
譚琛愕然極了,“你們什麼意思?我等不起?”
“不,不是這樣,”澤禹忙解釋道,“可是琛哥,你一輩子畢竟太短,大哥再度修成人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只是不想你耽誤下去……”
“這是什麼話?怎麼就是耽誤了?如果沒有澤滕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我愛他,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澤滕和澤禹同時愣住。
譚琛一直是個感情內斂、甚至有些彆扭的人,他從沒這麼清楚明白地說過“他愛澤滕”這個事實,因此這三個字一出口,澤滕和澤禹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