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求,求爺能替奴家做一回主,奴家今生今世感激不盡……”
英宗皇帝有些詫然。他滿心裡也沒想到丁香所求的是這樣的事情。他以為這個小丫頭會求自己把她姐姐贖出去另作安排,甚至還想著是不是這丫頭見著自己也有了其他的意思,想要攀龍附鳳,博得個榮華富貴。卻想不到她只是求自己幫個忙,想去給盧俊熙那小子做侍妾。
英宗的些許詫然,讓蔓雲很是難堪。她生氣的瞪了丁香一眼,轉身跪到她的身邊,磕頭求道:“爺不必聽丁香小孩子家的話。盧大人乃國之棟樑。雪濤夫人更是萬里挑一的女子。丁香出身微賤,不足以侍奉盧大人夫婦。爺不必為此事煩惱。”說著,又扭頭斥責丁香:“還不退下?!”
丁香抱著破釜沉舟的態度,一口氣把話說完。原本也猜測不到會是什麼後果。她也知道皇上乃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也是最深不可測的人。他高興了可以讓人飛黃騰達雞犬升天,生氣了也可以要人性命甚至株連九族。
所以,當英宗皇帝沉默時,丁香的心裡也有些害怕了。再加上蔓雲也跪下來磕頭,又冷聲斥責自己。丁香以為這下完了,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於是她委頓下來,給英宗磕了個頭,哽咽著說道:“是奴家不知深淺,壞了爺的好興致,奴家該死,求爺莫要怪罪姐姐,奴家告退。”
英宗皇帝原本還在想著不知盧峻熙這小子交了什麼桃花運,有那麼一個能幹的老婆也就罷了,如今又有個天仙似的姑娘心甘情願的倒貼著給他當侍妾。
當丁香哭的梨花帶雨磕頭時,英宗方輕嘆了口氣,說道:“問天下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這丫頭,卻也是個痴情人。這事兒爺我卻不好多說,只看你們二人的緣分如何。你且下去吧。”
丁香聽了這話,便如將死之人獲得了新生,急忙又給英宗磕頭,悲喜交加的說道:“丁香謝爺成全,謝爺大恩大德……”
蔓雲卻暗暗地嘆了口氣,無奈的低下了頭。
丁香知足的下去,把空間留給英宗和蔓雲。她是個懂得進退的人,也明白自己剛才是孤注一擲了。如今皇上不但沒怪罪自己的膽大妄為,聽那口風裡差不多已經答應了。君無戲言,她想只要皇上開了口,縱然柳雪濤是一品誥命夫人,也不得不鬆口了。
盧俊熙在年終之時喜得貴子,這個年過的自然是歡喜異常。
恰逢柳明澈攜家眷進京述職,這半年的時間他在海寧和倭寇周旋,已經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倭寇已經簽署了互不侵犯的友好合約,還專門派了使臣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向英宗皇帝朝賀,並帶來了很多海產珍品作為禮物呈獻上來。
英宗皇帝很是高興,又重重的褒獎了柳明澈,加封他為靖遠侯。
兒子高升,女兒得子。柳裴元又是雙喜臨門。
因過年時柳雪濤尚未滿月,所以不宜出門走動。柳裴元便偷了個空兒悄悄地來看小外孫。隨他一起過來的自然是老夫人安氏,還有柳明澈的妻子楊氏素琴。
柳皓波的妻子李氏留在家裡招待來往的女客,而柳明澈則忙著和京中要好的官員吃年酒,這日又正好定在盧俊熙家,所以他倒是比柳裴元等人來的還早。
大年初四,是柳雪濤生產剛好十九天的日子。盧俊熙這日不出去吃酒,原定是在家裡宴請朝中說得來的同僚們聚一聚,柳明澈也一早過來,先進內室看了小外甥,同柳雪濤說了幾句話,便帶著泓寧去前院同盧峻熙說話去了。
柳裴元來的時候,前面的正廳裡已經坐著五六個人正在和盧俊熙柳明澈說笑,有爽朗的笑聲不時的傳來,柳裴元一聽便知道是有人在這裡吃酒,於是叮囑門上的人道:“不用進去回稟你們大人了。我們只悄悄地進去看一眼夫人也就罷了。”
大過年的,老丈人登門看女兒,這話兒若是說出去了可夠人家笑話的了。柳裴元是個狂妄之人,可以不拘小節,可盧峻熙卻在官場上混,不得不在乎這些事情,何況還有柳明澈在。
盧家的下人自然是知道這位老爺子的脾性的,於是悄聲笑道:“老爺子放心,夫人交代過了,小的們帶著老爺子東院的穿堂過去。”說著,便上來攙扶著柳裴元走在前面,安夫人和楊氏跟在後面,一行人繞過盧峻熙招待客人的前院正廳往後面柳雪濤的屋子走去。
盧俊熙給自己的二兒子取名泓宣,宣,乃寬廣之意,取《漢書》中的‘廣延宣問,以考星度,未能讎也。’他希望這個寤生的兒子將來能夠有寬廣的胸懷,成就一番作為。柳雪濤很是喜歡這個名字,便總叫他‘宣兒’。
柳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