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的心腹,見了她自然不敢怠慢,忙客氣的讓到屋子裡去坐。
黃氏便站在芳菲的臥室門口瞧了一眼,轉身來悄聲問道:“芳菲姑娘怎麼樣?”
“昨晚上倒也安穩,只是迷迷糊糊的說了一晚上夢話,一會兒叫娘,一會兒叫大奶奶的,林管家守著她一夜。哎!黃嫂子這邊坐——”婆子把黃氏讓到外邊的椅子上坐了,又端上了一杯熱茶並兩樣小乾果子。
黃氏道了謝,又問了林謙之的情況。
那婆子便長嘆一聲,搖著頭。
另一個婆子陪在一旁站著說道:“俗話說,兒女是父母前生的債,此話真真不假,瞧瞧林管家養了這個女兒,竟果然是追債的!把她爹都給折騰的剩了半條命了……”
黃氏無奈的笑笑,搖頭說道:“話也別這麼說。世上凡是做父母的,都是心甘情願為兒女操勞的,哪有嫌棄自己的孩子的道理?林管家如今雖然勞累些,但將來老了還不是要指望著自己的女兒?別人再好也始終是別人,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肉不是?”
林謙之原本就沒睡實,後聽見有人來因為疲倦便沒應聲,只裝作還睡著。直到聽見黃氏這番話,方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看床上已經熟睡的女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從裡面走了出來。
黃氏見林謙之出來,便起身見禮:“大管家,少奶奶打發我過來瞧瞧芳菲姑娘和大管家,說若是姑娘覺得不好,再去請大夫過來診治。少奶奶說了,大管家不必苦惱,她也沒把芳菲姑娘的話放在心上,大管家平日裡兢兢業業為家裡的事情奔走,少奶奶絕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主子,絕不會讓大管家寒了心。”
一番話,說的林謙之胸中心潮翻滾,忙對著旭日齋的方向作揖行禮,對黃氏說道:“林謙之多謝少奶奶的體恤之情,也謝謝黃氏妹子辛苦走這一趟。林謙之無才無德,愧對少奶奶的重用,請黃氏妹子轉告少奶奶,林謙之一定會約束好芳菲,決不讓她再給少奶奶添亂。”
黃氏笑笑,擺手說道:“大管家可別跟我說這些客氣話,我的事情,當初還多虧了大管家幫忙,大家都是跟著主子的人,誰沒個難處?芳菲是個姑娘,大管家又忙,父女二人平日裡有話說不通也是有的。芳菲在懂事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家,大管家可耐心教導,女兒和兒子是不一樣的,若是大管家不嫌棄,我叫我那丫頭多來陪著芳菲玩耍解悶兒,或許會好些。”
林謙之忙點點頭,微笑道:“說的很是,還要麻煩妹子你了。”
黃氏又道:“大管家且洗把臉吃點早飯吧,少奶奶今兒沒什麼事兒,說大管家可不用過去,若有事會叫人過來找你。”
林謙之忙道:“大妹妹替我謝謝少奶奶的恩典。”
黃氏笑笑,又對著林謙之淺淺的福了福身:“大管家且忙,我先告辭了。”
林謙之親自送黃氏出了院門,看著她走遠方轉身回來。忽然想起之前跟著孫老虎的黃氏面黃肌瘦的,整天穿著補丁衣裳,並不是個出色的婦人。如今跟了少奶奶幾個月,竟是脫胎換骨成了個美人胚子了,雖然已經過了三十歲,可那紅潤的模樣,端莊的舉止,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宜室宜家的賢良樣子。
想想,還是這位少奶奶會調理人,林謙之暗暗地點了點頭,感嘆著,不得不服,不得不服啊!
林謙之尚未走進屋門,便聽見身後有人幽幽的長嘆一聲,說道:“哎——芳菲這可憐的丫頭如今倒是怎樣了?”
眉頭緊皺,林謙之轉過身來看著依著院門口的女人,又往外走了兩步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擺手說道:“姨奶奶少來幾趟,恐怕我們父女還能多活幾日。姨奶奶見天兒的往這院子裡跑,分明是瞧著我們父女二人礙眼,想早些弄死我們方才罷休吧?”
“人家說,男人大多是薄情寡義之人,如今看來真是沒錯。我平日裡是如何待你的?我可有半點弄死你們父女之心?你也拍著良心問問自己,真正想弄死你們父女的人是誰。”張氏含嗔薄怒,拍著自己鼓鼓的胸口質問著林謙之,又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仰著臉,毫無畏懼的和林謙之對視著。
林謙之冷冷的笑著,抬手把張氏推開一些,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說道:“姨奶奶有話快說,奴才這會兒忙得很,沒時間同你嘮嗑閒話。”
“哼,林謙之,我是有話,但不是跟你說。我是來勸芳菲保重身子的,你這個當爹的應該也不會希望你女兒跟你一直做著對,一直到死吧?”
“笑話。姨奶奶少說兩句,恐怕她還聽我的。姨奶奶若再勸,她撞牆上吊的,恐怕越發的利索些。姨奶奶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