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根本是心理不健康!”流香惱恨地瞪著他,“爸爸也不想那麼早走啊!他走時也捨不得我跟媽媽,他……”提起英年早逝、和藹溫柔的父親,她忍不住啞了聲線。
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她哭了。
“爸爸什麼錯都沒有,反倒是你……”她強忍著淚水,“媽媽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幹嘛計較那麼久?你根本是戀姐情結,長不大的小孩!”
“你!”他臉一沉,憤而揚起手來。
見他一副像是要扁她的兇樣,流香沒害怕,反倒迎了上去。
“你打我啊!”她瞪大了眼睛盯著神情掙扎的他,“你打我,我就跟你拚命!”
“西宮流香!”他沉喝一記,“你別挑戰我的耐性!”
聽見他的恐嚇,她體內叛逆的血液倏地沸騰。
她長得是像爸爸,但她不肯低頭妥協、叛逆不馴的性格卻是母親的翻版。
若非體內有著叛逆的因子,當年的母親又怎會未婚懷孕,毅然與愛人私奔?
“我不怕你!”她迎上了他因憤怒而泛紅的眼睛,“我不准你或任何人拆散爸爸媽媽!”說著,她衝向供著牌位的案前,伸手就要抓下萬里子的牌位。
久史見狀,眼明手快地衝上前,使勁攫起了她的手。“你做什麼?”
她瞪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要帶媽媽回東京!”
“無理取鬧!”他眉心一沉,啪地給了她一巴掌。
這個耳光其實不痛不癢,他甚至根本沒使上什麼力,但流香卻憤怒得像只撒野的小母貓。
“你為什麼打我?!爸爸媽媽從沒打過我!”她掄起拳頭,發狠地槌打著他。
“你討厭!討厭!”她又哭又叫地,“我不想跟你住!不想繼承什麼了不起的天澤流!我要回東京,我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你!”他猛地攫住她的雙臂,“跟他們在一起?你爸媽都死了!”
聞言,她像是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也不動。
是啊,她爸媽都不在了,她已經是孤兒了。
她沒有父母、沒有家,而唯一剩下的只有這個冷漠無情、不通情理、又有戀姐情結的久史舅舅……
“天澤先生,發生什麼事啦?”聽到爭吵的聲音,方才的僧人前來查探。
天澤家有頭有臉,家醜絕不外揚,被外人看見這火爆的場面,久史倍感苦惱。
就在他忖著該如何打發那僧人之際,方才動也不動的流香已經轉身疾奔而去——
第四章
從天寧寺跑出來後,流香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到哪裡去。
這一整個星期,她都被嚴密監控著,哪裡都不曾去過,角館對東京來的她是如此的陌生。
她不懂久史舅舅為什麼那麼殘忍、那麼冷酷,知道他將媽媽的牌位帶到角館供奉時,她真的以為他並不如她印象中那般冷血,但……他為什麼要那麼仇視爸爸,甚至到不講理的地步?
長不大的戀姐狂!她在心裡暗暗咒罵。
媽媽之所以跟爸爸私奔,一定是因為他們真心相愛,才不是因為被爸爸騙了呢!
爸爸媽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到現在還記恨著,甚至不准她爸媽的牌位供在一起……
“流香!你站住。”火速追上來的久史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
“你放開我!你……你根本有毛病!”她氣憤地瞪著他。
“你……”他正想責罵她在他人面前的失態舉止,但……她已經掉下了眼淚。
“你不知道,爸爸媽媽是真心相愛的!”流香大叫,全然不顧這是在大馬路旁。
看著她淚如雨下的可憐模樣,久史沉默了。
他感覺得出她心裡累積了許多的不安及痛苦,他也知道自己該對她再溫柔一點,但遇上她,他卻失去了控制。
他平時壓抑的情緒在她面前,總是毫不收斂地狂瀾出來,然後……弄得他們兩敗俱傷。
“爸爸跟媽媽當年拋下一切也要相守在一起,他們的感情不是兒戲、不是假的!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她怨憤地瞪著他。
她清秀的臉龐上那一雙憤怒的眼睛,澄澈而銳利得教他心慌。
雖然掛著淚,但她表現出來的那種剛毅卻教他驚訝,甚至是心動……
心動?他對她的感覺怎麼會是“心動”呢?
他是怎麼了?他明明以舅舅的身分自居,卻偶爾希望她不是他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