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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奇怪了。
雖說他跟她毫無血緣關係,但他既然叫萬里子為姐姐,那流香就等於是他的晚輩,對晚輩,他怎麼會有那種微妙的、難以形容的悸動?
有時他恨透了她的難纏、叛逆,還有她那張貌似西宮的臉龐,但她的喜悲卻深深牽動著他的心情。
該死。他暗咒一聲。
他是不是頭殼壞掉了?居然對一個小他九歲,甚至稱呼他為久史舅舅的女孩有著不知名的情愫……
“我不想跟你這種冷血烏賊住在一起!”她說。
“冷血烏賊?”聽見她這樣形容他,他簡直氣炸了。
若他真是冷血烏賊,用得著對她這麼好嗎?衣食住行,樣樣不缺,他還免費當她的“柴可夫司機”,現在她到底是哪裡不滿?
“你幫我把爸爸的照片留著,我還以為你應該不像外表那樣冷漠無情,可是你……你根本就……”
“抱歉,我讓你存有幻想,以為我是『好人』,幫你留著照片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把他的牌位供在萬里子姐姐旁邊,我做不到。”
“你……”她氣呼呼地瞪著他,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一個不注意,她已經稍稍停止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我……我要爸爸……”
她知道爸爸的事是他的罩門,只要不提到爸爸,他就不會生氣動怒。
可是……不管他多恨她爸爸,也不能改變她跟爸爸是血濃於水的父女關係這個事實啊。
“你不把爸爸的牌位帶來,就讓我回東京……”說著,她越覺委屈難受,“我……我想爸爸……”
喪母之後,她就被逼著承受現在的狀況,她一直壓抑著、一直保有她的堅強,但她也需要訴苦的物件。
在這個時候,雙親是她唯一可傾訴的物件,但他卻硬生生地分開了她的父母。
她怨,但她無計可施,因為她甚至連離開這裡都辦不到。
見她掉淚,久史不知怎地也揪心得厲害。“待在這裡,真這麼痛苦?”
流香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流著眼淚。
睇著她,他心情無由地沉重。雖然他從沒說過,但事實上……能把她接到角館來,他是最興奮的一個——即使她長得像西宮,身上也流著他一半的血。
她低著頭,依然沉默不語。
“你現在受的磨練都是為了將來做準備……”
“我難過的不是那個!”流香打斷了他。“媽媽過世後,我以為我是孤兒了,雖然我常跟你唱反調,但其實我很慶幸在這世界上還有我的親人……”
噙著淚,她幽幽地說:“我不怕受什麼訓練,或上什麼奇奇怪怪的課,我……我只想要爸爸媽媽能在一起,我只想要你接受他們真心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