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如往常無異:“你當銀子是楚冉一人掏的?那些藥莫說他,連我都供不起。可皇上那裡發了話,便是再多銀子,也不能耽誤了你的。到這般地步了,還如此計較著,你便不能放寬了心麼。”
我在被子裡蜷成一團,無法搭話。他說得對,我生怕一不注意,便虧欠了誰。因為一虧欠,便要淪得再被動不過的位置,無法相負。我終究,不是什麼狠戾角色。
安昭文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你何必自苦。人情來往,自有虧欠,又如何?人生在世不過是相互辜負,又相互彌補。你若真要求得乾淨利落的關係,又哪裡來得?是人便有糊塗時,做了悔不當初的事情,誰又比得上本人難過。若要求得事事完滿,那人怕也早已同閻王在一道喝茶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世間故人能得幾次相見,相識一場,你何必如此無情。”
是我無情?我非無情,我只不過…我只不過是……
一口氣哽在那裡,卻是再想不出什麼言語來。安昭文見我如此,便如往常般說道:“是我不對了,你方才服了藥,要靜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