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卻不像如今亦喜亦憂,有苦有甜,更有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思慮纏綿。
謝天璧低咳一聲,正待坦言相告,卻聽蘇小缺大喜道:“紅燒肉!清燉雞!還有股藥味兒……肯定是有人給咱們送飯來了!”
說著飛撲到門邊拉開門,果然是查金花親自送了兩葷兩素四個菜一碗白米飯一碗米粥過來,更有一碗補身益氣的藥。
蘇小缺對謝天璧之事,心思格外細密,接過藥先喝一小口,笑道:“參、茸、龍骨、鹿角膠……倒是不惜工本,只不過喝了也沒多大用處,聊勝於無罷了。還有啊,應將頭煎、二煎、三煎混合才好,龍骨應先打碎煎半個時辰,鹿角膠未攪開,略有些粘合……”
把藥碗送到謝天璧手裡,又笑嘻嘻的看著查金花,道:“藥熬得一般,紅燒肉聞著倒是噴香,我先嚐嘗。”
謝天璧喝完藥,蘇小缺也勉強就著米飯嘗完了紅燒肉,卻是一塊也沒給謝天璧留下,還振振有辭道:“你受了內傷,吃些清淡的就好,我這是救你呢。”
說完附送一個幸福的飽嗝兒。
到第三日,圓臺上只剩唐一野與司馬少衝決一勝負。
兩人相鬥一整日,忽快忽慢,一時滿臺遊鬥,一時貼身近搏,卻越鬥越是互相欽佩惺惺相惜。
突的唐一野退開三步,刀尖挑起,斜斜上指,卻是一招遙參北斗。
司馬少衝亦收劍,一式丹鳳朝陽。
均是江湖中最為恭敬的禮節。
這一戰,兩人至始至終未出一言,終是平手之局。
武林大會結束時,司馬少衝與唐一野卻都推辭盟主之位,只道後生小子,經驗歷練盡皆不足,便是武功,也遠遠不及名家前輩,七情大師威名素著眾望所歸,只怕仍要受累擔當盟主之位,繼續為武林排解紛爭主持公道。
又道若江湖有事,必定不遺餘力,匡扶正氣。
一番說辭,眾人頻頻點頭。
圓臺側一株大樹的濃蔭下,妙筆天機何家那位病歪歪的二公子卻握著書卷譏誚一笑,輕聲道:“你看司馬少衝的眼睛。”
新婚夫人簡青青抬起眼,眼神極清極美,卻顯得太靈活了些,在端莊秀美的姿態裡,突兀奪目的多了幾分超越於她容色的活色生香。
簡青青眯著眼看了半晌,道:“沒看到眼屎。”
何君夢本就體弱,一聽這話,只氣得險死還生,一陣劇烈咳嗽,半天喘不過氣來。
簡青青忙從隨身的藥罐裡倒出一碗藥,伺候何君夢喝下。
不遠處滄浪劍派的男弟子見了,大是豔羨,就有人悄悄讚道:“何夫人當真是又美麗又賢惠。”
又一個男弟子不平道:“何二公子看著也活不過幾天了,白糟蹋了一個大美人兒,唉,真是老天不長眼。”
他不平的聲音未免太大了些,病得只剩一口氣的何二公子轉過頭,眸光到處,男弟子心頭突的一跳,渾身寒了一寒,定睛看時,那病鬼的眼神卻又像烈火焚盡的餘灰,死氣沉沉,哪裡還有半分駭人之處?話雖如此,卻也不敢再行挑釁,只與師兄弟們大模大樣評點司馬少衝的劍法。
簡青青見何君夢平靜下來,忙問道:“司馬少衝怎麼了?”
何君夢低聲道:“司馬少衝眼神中帶有不忿之意,他與唐一野不同,你這位哥哥只怕當真是至誠君子,深具仁厚之心。他卻是囿於名家弟子的身份,不得已做出來的恬淡謙沖。”
嘆道:“名門正派只顧著講求尊師重俠義為懷,卻忘了行走江湖必須有一股勇氣和霸氣。”
簡青青隨口道:“江湖中人,刀劍上打滾,能不嚥氣就不錯啦。”
何君夢不理會他,聲音似裁冰剪雪,輕而冷:“沒有勇氣,難擔大任,縱使武功蓋世,也只能做個不問世事的高人隱士而已,沒有霸氣,縱是成名,也非凌世之名,縱有成就,亦非男兒大丈夫開拓霸業之成就。”
凝視司馬少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司馬少衝有勇氣,霸氣也稍具,亦兼有氣勢,卻要被這些前輩高人壓著,實在是明珠暗投糟蹋人才。”
簡青青聽他這般淡淡道來,指點群豪,心中一凜,閃過一絲猶豫不安,壓低聲音道:“天璧,梭河水盟的事,你殘殺那許多人……是真的嗎?”
何君夢沉默片刻,道:“自然是真的。”
看了看天色:“比試完了,李滄羽還在山下等著,咱們該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下山。”
回到客棧,蘇小缺默不吭聲。
第二天清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