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用的雖是巧勁,但畢竟與利劍抗衡,一招既快且準,手腕經脈處已冷森森的疼痛,忙悄悄給錢麻子遞眼色,示意他帶著張小荷先走。
鴨屎綠卻不傻,吩咐帶魚龍:“看好了!別讓小白鴿和這麻子跑了,麻子敢鬧鬼就先廢了他!”
護心毛脾氣躁,一劍直刺蘇平安的肩頭:“臭小子,別擋你大爺的道!”
蘇平安一抬手,勉力跨開一步,竹棒使出伽羅刀法,從劍柄遞向護心毛的曲池穴,明麗的午後光線下,綠瑩瑩的竹棒劃出一個巧妙的弧線,撲的一聲,長劍直插進了泥土。
蘇平安搖晃一下,隨即穩穩站好,卻垂下竹棒支著地,低聲道:“三位大爺大人大量,就此罷手吧。”
帶魚龍精細,眼神瞄向蘇平安的右手,示意鴨屎綠看。
只見蘇平安不光右手,整個身體都已在微微顫抖。
鴨屎綠心下大定,想必再動一會兒手,這小子不用人砍自行也就倒了,當下嘿嘿笑道:“放過他們?這鮮嫩嫩水靈靈的小妞兒,用你的屁 股後門來抵換?”
蘇平安還當真認真的想了想:“實在不行再說吧,小人的屁股也不值什麼,大爺既不肯發慈悲,我就先跟三位大爺練練手。”
鴨屎綠啐道:“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麼貨色!”
蘇平安有氣無力的說道:“也不見得是什麼了不起的貨色,大爺武功好的很,尋常三五個月的狗崽堪堪正是大爺的對手,等閒一兩年的雞仔未必敢跟大爺放對……我雖沒什麼本事,比那雞、狗和大爺想必還要稍強些。”
鴨屎綠大怒,欺他無力,一式獨劈華山直砍而下。
蘇平安卻不驚慌,一抬手,不守反攻,竹棒點向鴨屎綠的雙眼。
這竹棒雖不鋒利,尖端卻削了一刀,若當真刺中,招子定是兩個血窟窿,一對紅燈籠,沒想到這小子出手這般詭異,鴨屎綠一驚之下,退開兩步,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蘇平安淡淡道:“你們幾個都不是我的對手,想必你們也另有要事,今日之事,就此翻過如何?”
鴨屎綠略有些遲疑,看看張小荷沾了淚水的臉,極是不捨,想著三人聯手不知能否制住這少年?卻又忌憚蘇平安的古怪招數,怕陰溝裡翻了船,更怕他身後若有大靠山,此事當真難了,一時躊躇不決。
蘇平安察言觀色,厲聲道:“三位大爺今日只要碰了這位姑娘,我便是橫屍當場也必留下你們的性命。”
看那鴨屎綠神情不定,知他仍是猶豫,一咬牙,道:“我若死了,赤尊峰和唐門都不會放過鐵翼劍派,男的死無全屍,女的為奴做娼,雞犬不留,玉石俱焚,不信你只管試試。”
一番話聲色俱厲,惡毒陰森,聽到赤尊峰與唐門,三人均目現恐懼之色,想來想去,自個兒都是爹生娘養的血肉之軀,既受不得唐門暗器,也擋不住赤尊群魔,鴨屎綠凝視蘇平安足足盞茶功夫,蘇平安卻是鎮定之極,隻眼神中寒光閃過,透著冰冷銳利的鋒芒。
良久,鴨屎綠啐了口痰,跺腳道:“走!”
看他們走出門,錢麻子忙過去把門閂上,蘇平安竹棒脫手,一下癱坐在地,卻脫下上衣,披到張小荷身上,一手幫她擦去眼淚,柔聲勸道:“別哭,沒事了啊……”
張小荷一頭扎進他懷裡,反倒放聲大哭起來,直哭得聲噎氣堵,蘇平安知她驚懼羞恥,只得抱著慢慢安慰,一時張小荷抽噎道:“我,我可見不得人了……”
蘇平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沒什麼見不得人,你胸口又白又嫩,挺好看的。”
張小荷的哭聲立即像被剪刀咔嚓一下戛然而斷,這大半年來蘇平安沉默寡言,便是開口,也不鹹不淡中規中距,這句話一說,端的是振聾發聵驚世駭俗,張小荷被震得傻了半天,回過勁來,不怒反驚,驚嚇之餘,又羞又喜,半晌低聲道:“你……你不嫌棄我?”
蘇平安嘴角微勾,素來安靜清俊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壞幾分邪氣的魅力,笑道:“你都不嫌棄我是個殘廢,我為什麼要嫌棄你?你這麼好看,我瞧著滿意得不行。”
張小荷一張臉登時又燙又熱,正待開言,突聽一個聲音笑道:“鐵翼劍派當真是沒有出息,這幾句話就把你們嚇跑了?都給我回去!”
這聲音華美如緞、醇厚如酒不說,聽到耳中,更讓人一顆心顛顛倒倒酥癢難搔。
三條人影從院牆上橫著飛進來,只有啪的一聲響,卻是齊齊摔倒在院內。
正是去而復返的鴨屎綠、護心毛和帶魚龍三位壯士。
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