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隻瑪瑙小瓶,瓶塞一開,便是撲鼻的暖香,用指尖挑了塗抹在蘇小缺□,蘇小缺只感到一陣溫熱滑膩,知是上好的潤滑脂,也就放鬆內壁,任由手指深入塗開。
只見被翻紅浪,帳控銀鉤,一夜風狂雨驟。
蘇小缺極痛中卻也極樂了好幾回,沈墨鉤這夜極盡溫柔風流,由緩而急,九淺一深,輕抽猛送,盡根直抵,□間,一陣陣無所不至的快感自骨髓深處釋放而出,煙花般在體內炸開,兩具身體都如同沉溺在洶湧激盪的潮水中,快感在絕頂處猶自不斷攀升,似乎永遠沒有頂點,不知饜足。待到月落星沉,東方微白,沈墨鉤見蘇小缺已是骨軟眼餳,氣弱舌冷,實在再禁不起,方摟抱著一同睡去。
同一個深夜裡,宋鶴年卻在對著銅鏡發怔。
拿著銅鏡的手已有幾處銅錢大小的潰爛不說,鏡中映出的面孔更是如同扒豬臉一般,腫脹赭紅,一改往日玲瓏膩脂,嬌豔如桃。
一雙嬌滴滴滴滴嬌的眼兒擠成了一道比刀片寬不了多少的縫隙,幽幽閃著恐懼的光。
啪的一聲銅鏡被遠遠摔開,宋鶴年以手掩面,抖得渾身骨頭咔咔作響,良久喃喃道:“蘇小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整個七星湖,能無聲無息讓自己中毒的,只能是程遜的弟子程子謙的師弟,蘇小缺。
自己給他下藥,藥在水裡,竹露輕響只是障眼法,他三天前給自己下毒,毒卻在竹露輕響的琉璃瓶上,一飲一啄,報復來得既快速又幹脆,手法更是精妙。
琉璃瓶上的毒液侵入手紋肌理,卻並不立時發作,而自己日常用來保持肌膚柔嫩的天竺葵、茉莉、佛手柑等物調製的乳香,卻是引子。
三天來毒液被乳香引發,終於毀了手和臉,宋鶴年事後能推測到蘇小缺下毒的手法門路,甚至能從殘留毒液中獲悉所含藥物,恍然大悟之餘,卻無法解去這等古怪毒物,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肌膚一點點腫脹潰爛而束手無策。
宋鶴年愛惜自己的一雙巧手,更愛惜自己的面容,只想一直在沈墨鉤豔絕世情的一雙眼裡,映出自己永遠年輕美麗的臉靨,到老到死,都是二十年前姝姬手底下容顏最美天賦最高的藥師宋鶴年,也是見過、救過、服侍過沈墨鉤種種不堪之傷的宋鶴年。
就算他喜歡的始終都是蘇辭鏡,但能默默陪伴他,於他有恩對他有情的還是宋鶴年。
不想今日容顏盡毀妙手不復,宋鶴年只覺傷心欲狂痛不欲生。
木然盯著那琉璃瓶瞧了半晌,突的想到蘇小缺人在七星湖,只要沈墨鉤發話,這毒想必也不難解。方才心慌意亂之下,竟未想到這要緊關節!
一念至此,不由少了幾分傷心,回覆了一些力氣,她素來愛潔,忙起身點了燭,把一地鏡片打掃乾淨。
夜風吹過,把窗下鐵馬吹得叮噹作響,宋鶴年走過去想把窗戶拽上,剛關了半扇,一陣冷風襲來,一個青衣人影已飄然穿窗落入屋內,側著月光,卻是遮不住深邃分明的英挺輪廓和星沉海底的湛湛眼眸。
這人進得屋來,只靜靜站著,左手撫刀,空氣無端的緊繃如弓弦欲斷,宋鶴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直覺到恐懼,想退開兩步,卻發現腳步已僵澀,竟被這人的氣勢死死壓制。
這人盯著宋鶴年瞧了一眼,淡淡道:“原來他已下手了。”
見他蹙了蹙眉頭,似有些猶豫,宋鶴年勉強一笑,問道:“閣下何人?深夜造訪婦人住所,未免有失尊重。”
那人眉峰微揚,下了決斷道:“小缺做他的,我還是得殺了你,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宋鶴年聽這話另有深意,正待詢問,卻見刀光一閃滿室光華璀璨,喉頭一冷雙手一熱,頭顱垂下時,見自己滿手鮮血,費力的想了想,才悟出原是自己的頸血淋漓。
瀕死的模糊中,只見那人鬢髮如霜,側過身去仰著臉,一聲嘆息輕如鴻毛卻又是重如山的哀傷:“小缺……”
蘇小缺一覺直睡到午後,方才醒來,周身痠痛自不必說,兩股間卻感覺甚是清爽,伸手一摸,也沒有血跡汙物,知沈墨鉤已趁自己昏睡時打理乾淨,咬牙一笑,也不願再想昨夜床上之事,伸了伸懶腰,起身穿上衣服,一番折騰之下,□竟未流血裂開,不禁有些奇怪,略一思量,到枕邊取了昨夜所用的藥膏,開啟細看,原來這藥膏潤滑之餘,尚有止血生肌的用處。
當下拿著藥瓶在手中拋接,看著瓶子在空中劃出弧線一起一落,一時技癢,從床上抽屜中又取出些瓶瓶罐罐、諸般淫器,以漫天花雨的手法丟擲,雙手如網,身形微動,於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