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側妃的身份,素來不喜張揚,便有什麼事情發生,也往往息事寧人。但自從上次從蓮花嘴裡聽了明哥兒的“事蹟”,心上畢竟已對明哥兒有了成見,便想了一想,說道:“若說是他偷的,又有些不象。想我們這內院兒,幾道門幾道卡的,他如何能輕易進得來?只怕他這半瓶養生丸,另外有個來歷,未必便是我丟的那一瓶!”
蓮花聽說,忙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只是據我乾孃所說,這個明哥兒從前在廚房裡幹活兒的時候,就一直有些偷偷摸摸愛貪小便宜的毛病,他雖進不來,焉知他沒有內應?況且這養生丸何等珍貴稀罕,娘娘這等身份,也只得太君給了一瓶,連趙娘娘那兒都沒得呢!偏是咱們這裡剛丟了的,他那兒偏就有了,不是偷咱們的,還能從哪兒得呢?所以說,真該細細審他一審,把他這內應也揪出來才好!”周妃又想了一想,方點一點頭,道:“這話說得也有理,你去跟你三奶奶說一聲,請她細問一問,我卻懶得管這事兒!”
蓮花聽了,一時也等不得,便忙過來回三奶奶芙蓉。可巧這兩日芙蓉中了些暑氣,身上不舒坦,正在房中躺著呢!便吩咐她身邊一個陪嫁的心腹通房大丫頭名喚紅兒的,道:“叫林洪媳婦出去帶了那奴才進來,叫汪安媳婦把廚房那個叫小吉的奴才先捆起來看緊莫讓他跑了,這養生丸何等稀罕,豈是個可以輕易得的東西,不管他是偷的還是從哪兒得的,都得好好審問審問!”
紅兒聽說,忙出來吩咐。一時林洪家的同人帶了明哥兒及壽兒進來,命他兩個在院子裡跪著,先進外屋回了紅兒。紅兒一聽,便做了主張,道:“我們小姐這會兒身上正不舒坦,別再拿打架這事惹她心煩!把壽兒教訓一頓,先放他回去罷了,各人又沒傷到哪兒,叫他下次不可再犯就是了,都不容易,何苦多添麻煩!養生丸的事兒可問清楚了沒有?”林洪家的道:“已問過了,那奴才倒一口咬定是王爺賞他的!”紅兒“哦”了一聲,道:“這卻是個什麼來歷的,能得王爺將這般稀罕物兒賞他?”林洪家的忙道:“正是呢,我們心裡也疑惑,不知他說得是真是假,還得姑娘狠狠審他一審才是!”紅兒道:“我管這些事幹嘛?先讓他在院兒裡跪著,等三爺回來,自然有三爺打著問他!”一邊說著,便到簾子後向外望了幾眼,一見明哥兒容貌,也不由得暗暗納罕,反覆瞅了幾眼,忽然把臉一紅,正想轉身進裡屋告訴芙蓉,忽聽得一陣說笑聲,便見一群丫頭僕婦簇擁著周妃走了進來。
原來周妃房裡的那瓶養生丸,原是小王爺歐陽少華拿的,他小孩兒家貪玩,看見瓷瓶精緻,竟將裡邊的靈芝養生丸盡都隨地灑了,只拿那瓷瓶跑出去裝水玩,正是個“棄瓊拾礫”的主意。正玩得開心,偏又被周妃看見,那周妃原是個心地寬厚善良之人,生怕芙蓉錯冤了好人,又聽說芙蓉身上不適,便忙帶了丫頭僕婦過來,一來探病,二來也向芙蓉說清緣由,另則還有一個不能讓人發見的想頭,便要趁此機會瞅瞅那個叫明哥兒的到底生得什麼模樣,以便酌量酌量流言真偽,好作計較。
明哥兒哀哀慼戚的正在院中跪著,猛聽得環佩叮噹,衣裙??,抬頭看時,只見一群丫頭僕婦擁著一個宮裝麗人進來,明哥兒但覺耀眼生花,恍若神妃仙子,慌得忙又低頭。
周妃一眼之間,也已看清了明哥兒的容貌,不由得暗暗心驚,又細瞅了一眼,暗想:“世上怎能有如此絕色男兒?看來蓮花所言並不全是空穴來風!”她本來對明哥兒已有成見,這時候更不由得自心底升起一股濃烈的厭惡之意!
早有丫頭打起簾子,紅兒上前行禮,周妃忙伸手挽了,道:“快別這樣!我聽說你小姐身上不舒坦,所以過來瞧瞧。外邊跪的那一個就是偷養生丸的小賊麼?”
紅兒微微一愣,因素知她是個面慈心軟的,平日便有人真犯了錯,她還徇情開脫,這會兒竟不問清白,就喚出“小賊”二字,實是大非尋常,忙回道:“這奴才一口咬定他那瓶養生丸是王爺賞的,我們小姐現又病著,我也不好細問,只得等三爺回來再發落呢!”
周妃一聽,便冷笑兩聲,自進到屋裡。芙蓉看見,忙要起身,周妃忙上前用手按住,道:“快躺下!早知你身上還沒好,我也不讓蓮花過來跟你說這個事兒煩你。我瞧著那奴才很不老實,問他也未必會說真話,索性打一頓直接攆出去罷了,何苦操這份兒心!”芙蓉一聽,心上也是十分詫異,便跟紅兒道:“聽見娘娘的話了吧,就照娘娘吩咐的辦去!”紅兒答應一聲,忙出去辦理。
周妃坐著又說了幾句閒話,方告辭去了。芙蓉等紅兒掀簾子進來,疑惑道:“這原本是個最會假扮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