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夢想。
“倒也是,說不定文大人是故意示弱於敵,你看這江面上的船,與原來的船就不一樣,不會藏了什麼機關吧!”被反駁者也不氣惱,望著江面說道。此刻,破虜軍第一支艦隊就泊在江面不遠處,高聳的桅杆,潔白的布帆,無一不顯出它與眾不同。
與江面上大多數木帆商船比,這支艦隊的確有些特殊。
它只擁有十艘戰艦,其中四艘主力艦由福船改制而成,以破虜軍制造弓箭、火炮的專用軍中尺寸來衡量,主力艦長三十二米;水線長二十七米;甲板寬十米五;型深五米;吃水三米七五;排水量一千五百料(一料大約為九十二點五斤)左右。(此資料根據福建出土的宋代海船而來),擁有十二個水密艙,一個輪舵。
根據文天祥的建議,戰艦改裝成了三桅,將常用的木帆改為了布帆,每個桅杆上掛大橫帆三面,輔助小帆十多面。
而六艘輔助艦則以港口中的廣式鐵慄木船改制,上寬下窄,狀如兩翼,前桅杆與主桅掛橫帆,後桅掛三角縱帆。
有好事者在戰船試航時偷偷測算了一下,布帆戰艦的速度幾乎是原來福船的一倍半。如果在戰場上與元軍艦隊相遇,即使不能力敵,也能憑藉自身優越的效能,遠遠地將敵人拋在身後。
文天祥當然不是為了“跑路”才不惜一切代價,改造了這幾艘戰船。
破虜軍打下福州的動作太快了,當它獲得入海口時,遠在流求(臺灣,宋稱流求,與琉求群島一字之差)蘇家承諾的新式海船還沒下水。
但文天祥已經沒有時間去等,他知道,自己正在與文忠記憶中的歷史賽跑。只要停下來,就會被歷史的巨輪追上,碾碎。
由劉子俊、何時、陳子敬、謝枋得四人組成的破虜軍情報系統已經開始高速運轉,每天都有外界的訊息不斷從各地,透過各種渠道送到福州。
外界的形勢萬分嚴峻,連年的征戰,已經耗盡了大宋最後一絲元氣。各地的抵抗力量在元軍的打擊下,紛紛失敗,每天,都有悲劇在上演。
景炎三年二月,元兵大舉進攻重慶,布哈督、汪良臣等兵入重慶,李德輝遺書張珏曰:“君之為臣,不親於宋之子孫;合之為州,不大於宋之天下。彼子孫已舉天下而歸我,汝猶偃然負阻窮山,而曰忠於所事,不亦惑乎?”
張珏不肯投降,汪良臣造雲梯、鵝車,親自攻城,激戰三日。都統趙安投降,替元軍開啟了大門,張珏巷戰失敗,服毒自殺。
同月,被包圍達半年之久的瀘州糧盡,為元萬戶圖們達勒所破,安撫王世昌自經死。
三月,東川副都元帥張德潤破涪州,大宋守將王明及總轄韓文廣、張遇春等人被俘,不肯歸順,先後被殺。
一寸山河一寸血。分散在各地的大宋英雄們,用生命捍衛著這個文明最後一縷希望
拔劍 (八下)
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都與文忠記憶中的歷史毫釐不差。
但有兩個事件,於文忠記憶中的歷史出現大相徑庭。
第一個就是破虜軍在福建北部地區的一系列勝利。可以說,破虜軍這支憑空出現的武裝力量,打破了元軍在福建、廣南的整個佈局。
第二件脫離了原來歷史的事件就是,大宋行朝沒像歷史記述的一樣,如期在廣南東路登陸,收復廣州,而是至今還飄蕩在海上。
文天祥知道歷史為什麼發生了這種偏差,按文忠的記憶中的歷史記載,在景炎三年,許夫人與陳吊眼率領各路義軍勤王,帶領義軍十萬餘人與元軍大小二十餘戰,最後在百丈浦會戰中,許夫人陣亡,元軍損失過重,不得不後退修整。海上行朝由此才能在崖山安頓下來,開始了最後,也是最長的一次駐蹕。
而由於邵武會戰的展開,許夫人和陳吊眼都趕到了邵武,歷史上的百丈浦會戰因為當事人的缺席,錯過了其應該發生的時間。
所以,元軍繼續留在廣南,圍堵大宋海上行朝的登岸之路。而大宋繼續在海上飄蕩,每次泊岸補給的時間都不敢超過十日。
可以說,歷史在破虜軍誕生那一刻,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文忠記憶中的事件,越是靠近破虜軍,受到的影響也越大。
如果脫離自己的軀殼,以文忠的眼光看歷史,在文忠記憶中的歷史可以看做一盤棋,執子的兩邊,一邊坐著的是代表野蠻遊牧文明的北元,另一邊是農耕文明發展到極致而向商業文明摸索的的大宋。
在文忠的記憶中,這盤棋,顯然是大宋輸了,輸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