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決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危害豈不多哉”。
而他的這句“與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與四阿哥所說的“寧用操守平常的能吏,不用因循誤事的清官”卻是大異奇趣,可謂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雲錦聽十三阿哥說出了這句話,心中很是有些費解,她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結果發現他正饒有興趣的在盯著四阿哥看,所以也馬上去看四阿哥。
“廉正自然是好的,居官立身之道,自然應當以操守廉潔為本,”四阿哥果然開始正色的說道,“但是操守,只是居官所需要的一個方面而已。豆羹,一介不取,這不過是廉之小節,而理財制用,崇儉務本,使天下家給人足,路不拾遺,盜賊不生,爭訟不作,貪官汙吏無以自容,這才是廉之大者呢。現在有些個清官,因循保守,短於理事,貽害地方,而且也難免拘泥偏執、猜忌刻薄、虛偽好名,遇事往往言行相違,所以說,潔己而不奉公之清官巧宦,其害起事來要較那些操守平常之人更甚,他們這些人往往恃其操守,博取名譽,於地方事務不能整經理,芶且塞責,姑息養奸,貽害甚大。反觀那些操守平常者,心懷畏懼,不敢自恃,倒比較好整頓經理,有個什麼不妥,可以馬上加以懲戒,在朝的官員及其屬下的官吏紳衿人等,都會伺察其過,不會為之隱諱,所以他們這種人,貽累於地方的反倒會輕一些。”
雲錦頭一次聽阿哥這麼侃侃而談,有些愣住了,傻傻的看著他,而四阿哥卻是說得起勁兒,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當然,若是操守更勝於他,而又能實心任事,整飭官民,自然是最好,只是他們這麼不避嫌怨,也容易招致眾人的不滿之意,”四阿哥說起這些來,滔滔不絕,看來是早就考慮過了,“有些所謂清官,無所取於民,招得很多百姓感動,但是因為他的無能,卻使得事務廢弛,朝廷要將其罷斥,地方上的官民又會群然嘆息,以為是少了一個清廉的上司,說不得還會為他叫屈,這就是他平日模稜悅眾、違道幹譽的好處,而那些實心任事、整飭地方的大臣官員,卻往往會觸犯到方方面面人們的利益,反而會招來種種非議,為輿論所不容。”
“哈哈!”十三阿笑道,“我終於又看到你的高談闊論了,多少年了,你總這麼繃著,我都有些忘了你以前的樣子了,這回總算是讓我引出來了吧。”
“想聽我說話有什麼難,”四阿哥沒好氣的白了十三阿哥一眼,“還需要耍這個機鋒嗎?”
“十三,您也真是的,”雲錦雖然也開了眼界,領教了四阿哥話:的功力,但畢竟自己現在是他的女人了,心裡笑也就夠了,表面上還得維護他的尊嚴,“偏在用膳的時候引我們爺說話,他為了照顧你情緒只好說了這麼些個,弄得這菜都涼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嚷餓來著,就是您現在不餓了,也得容我們爺先吃好啊。”
“好了,還不怪你,”雲錦維護四阿哥,可他卻是一點兒也不顧及雲錦的面子,“要不是你弄的菜不合老十三的口味,他能這麼著嗎?還不快去重弄些來。”
“不用四哥,”十三阿哥這時倒很大方,“吃慣了,倒覺得另有一番滋味的。”
“那好,以後十三爺來了,雲錦就照此辦理好了。”雲錦笑著說道。
“你饒了我吧,”十三阿哥衝雲錦拱拱手,“如果以後都是這麼著,那我可就要瘦得跟八哥一樣了。”
“八爺現在很瘦嗎?”雲錦一愣。
“是啊,良妃娘娘一去,他就生了一場大病,”十三阿哥收起笑容,嘆息著說道,“身子也瘦得快成竹竿了。”
“所以十三爺您之前才說八爺可憐?”雲錦想起自己印象中的春風滿面的八阿哥,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他一直與自己過不去,按說自己應該是恨他的,可是現在聽到他這個樣子,又覺得他也有可憐之處了。
“是啊,雖說他之前總與我們不對付,可畢竟也是兄弟,”十三阿哥點點頭,“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十三爺由來好心腸,”雲錦強迫自己硬了硬心腸,“不過想想八爺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今兒個換了您和我們爺倒黴,他怕是未必有您這分憐憫之心。”
雲錦還有沒說出來的,就是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八阿哥之前害這個害那個的時候,想過誰來,如果康熙要是對他縱容,豈不是鼓勵其他皇子們群起而效尤,再說他現在敢這麼對太子,將來說不得也敢這麼對新皇,所以態度上可以對他和藹,但心裡卻一定要小心提防。
當然這個道理,不用雲錦說,